性事故事
性事故事
老张蹲在小区花坛边，手里的烟燃了半截，灰白的烟灰颤巍巍地挂着，愣是没掉。他在琢磨昨晚的事儿，不，准确说，是琢磨这事儿怎么就变了味儿。他和老伴结婚叁十年了，这事儿吧，早就像墙上的钟摆，到点儿，动几下，然后归于寂静。可昨晚，老伴翻了个身，背对着他，轻轻叹了口气。那口气，像根小针，扎了他一下。
这声叹气，让他想起刚结婚那会儿。那阵子多好啊，俩人挤在十几平的小屋里，冬天冷，就紧紧贴着，说话的热气喷在对方耳朵上，痒痒的，心里头却是滚烫的。那时候的“性事”，是带着温度的悄悄话，是黑暗中摸索着握住的手，是完事儿后，她头发丝儿蹭着他下巴的那种酥麻。怎么现在，就成了日历上一个个被遗忘的格子，偶尔想起来填一下，也像是完成个任务？
他猛吸了一口烟，呛得直咳嗽。或许，问题就出在这儿。他们把这事儿，太当“事”儿了。一件事，就可以被安排，被忽略，被草草处理。它本来不该是“事”的，它该是……该是像呼吸一样自然的东西。是两个人之间，那股子不用明说的亲昵劲儿，是眼神碰一下心里就明白的默契。可这默契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让日子给磨钝了。
晚上吃饭，老张破天荒地给老伴碗里夹了块她爱吃的红烧鱼。老伴愣了一下，抬眼看他。老张没说话，低头扒饭，耳朵根有点热。饭后，他没急着去看电视，而是磨磨蹭蹭地在厨房帮着洗碗。水哗哗地流，老伴在旁边擦灶台，胳膊偶尔碰在一起。搁以前，他早躲开了，嫌挤。今天却没动，那一点点皮肤的接触，温温的。
睡觉前，老张没像往常那样倒头就睡。他靠在床头，看着台灯下老伴梳头的背影。头发不像年轻时那么黑亮密实了，掺了好些银丝，松松地挽着。他忽然开口：“哎，你记不记得，咱家老大出生前那晚，你非说想吃城西的酸梅汤，我骑自行车跑了半个城去买。”老伴梳头的手停了停，没回头，声音却带了点笑：“怎么不记得，回来都后半夜了，酸梅汤洒了一半，你一身汗。”
就着这点话头，俩人竟断断续续聊了起来，说孩子小时候的糗事，说早先单位里的熟人。话匣子一开，好像那层隔了许久的膜，被轻轻捅破了个小口子。躺下的时候，老张很自然地伸过胳膊，老伴顿了顿，轻轻靠了过来。没有更多动作，只是这么贴着。老张觉得，老伴那声轻轻的叹息，好像散在了这安静的黑暗里。
他好像有点明白了。这“性事”里头的“事”，从来不是关键。关键是“性”这个字前面，那个没说出来，却一直存在的“情”。是这点情分，这点温存，这点彼此还记得的、愿意去触碰的念想。它不需要多么惊心动魄，它甚至可以就只是一个拥抱，一次深夜的闲聊，或者，只是洗碗时，愿意并肩站一会儿。
窗外的月光浅浅地照进来。老张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，心里头那块堵着的地方，好像松动了。他想，明天，或许可以一起去早市逛逛，买点她爱吃的鲜菜。日子还长，有些“故事”，或许才刚想好怎么开头。不急，慢慢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