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父伸进我的裤子里
继父伸进我的裤子里
那是个闷热的夏天午后,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,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。我躺在凉席上假装睡觉,眼皮却留了条缝。继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门口。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
他坐下来,手搭在我腿上。先是轻轻拍了拍,像大人哄孩子。然后那只手开始往上挪,很慢,慢得让人窒息。我的手指死死抠住凉席边,竹篾扎进指甲缝里,疼,但我不敢动。那只手终于探进了我的短裤口袋——他说是找昨天给我的五毛钱,说怕我乱花。可手指在口袋里待得太久了,久到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汗,黏糊糊的,隔着薄薄的布料烫着我的皮肤。
“找到了没?”我突然睁开眼,声音干巴巴的。他吓了一跳,手像被火燎了似的缩回去。“哦,没、没在啊。”他站起来,走了。我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扇叶,看了很久很久。那年我十二岁。
这事儿我没跟妈说。怎么说呢?说继父的手在我裤袋里待了足足两分钟?妈会信吗?她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娶她的男人,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。她总说:“你叔对咱们不错。”是啊,不错,供我吃穿,给我交学费。可那些夜里,我躺在床上,总觉得那只手还在,湿漉漉的,怎么也甩不掉。
后来这样的事又发生了几次。有时候是“帮你拍拍灰”,有时候是“裤子皱了给你捋捋”。每次都有借口,每次都那么理所当然。我开始穿带拉链的裤子,把钥匙串放口袋里,他一碰就哗啦响。我学会了在屋子里快速移动,像只警惕的猫,永远不背对着他坐。
十六岁那年夏天,我长高了一大截,嗓子也变粗了。那天晚饭后,他又凑过来,手习惯性地要往我肩膀上搭。我转过身,直视着他:“叔,我长大了。”声音不大,但足够清楚。他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的笑也僵住了。厨房里传来洗碗的水声,妈在哼歌。客厅里就我们俩,安静得可怕。
“长大了好,长大了好。”他讪讪地收回手,转身去开电视。从那以后,他的手再也没越过那条看不见的线。但有些东西已经变了,永远地变了。家里还是那个家,饭桌上还是叁个人,可有些东西在暗处发了霉,长出了看不见的菌斑。我学会了察言观色,学会了用沉默筑墙,学会了在亲密关系中保持距离——这些本不该是一个孩子那么早就要懂的功课。
去年春节回家,继父老了,背有点驼。他给我递红包,手指碰到的瞬间,我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。他愣了下,低头喝了口茶。妈在厨房里喊:“快来帮忙端饺子!”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,电视里放着欢快的音乐。我们吃着,说着不痛不痒的话。那些闷热的午后,那些黏腻的触感,那些压在喉咙里的尖叫,都变成了此刻餐桌下,我微微发抖的膝盖。
离家的那天,他送我到车站。车快开时,他忽然扒着车窗说:“那些年……对不住。”声音很小,被引擎声盖过一大半。我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。车开动了,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。我摸了摸牛仔裤口袋,里面只有手机和钥匙,空荡荡的,又沉甸甸的。
如今我也到了快当父亲的年纪。有时候摸着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,我会想,我要怎么保护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?怎么让他(她)相信,家应该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?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,就像那些年怎么也甩不掉的记忆。但车一直在往前开,只能往前开。口袋里空着也好,至少现在,装进去的每样东西,都是我自己放进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