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逼午夜
操逼午夜
窗外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，斜斜地印在对面的墙上。整条街都静下来了，只有偶尔一辆车驶过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，又由近及远。这个时候，还没睡的人，心里多半藏着事儿。可能是工作压得喘不过气，可能是生活里的一地鸡毛理不清，也可能，只是单纯地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给攫住了。这种时候，脑子里容易跑马，容易胡思乱想。
我想起老张。老张是我一个朋友，前阵子离了婚。他说最难熬的就是午夜。房子空了，身边没人了，可记忆却满得快要溢出来。以前这个点，他老婆总会催他早点睡，唠叨声里带着暖意。现在呢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他说他有时候会盯着天花板，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，好的坏的，甜的苦的，一股脑儿全涌上来。那种感觉，不叫“操逼”那种直白的发泄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、缓慢的啃噬。心里头憋着一股劲儿，想喊，喊不出来；想砸东西，又觉得没意思。最后只能点根烟，看着红点在黑暗里一明一灭。
“午夜情绪”这东西，挺怪的。它不像白天的焦虑那么具体，有形状，有目标。它更像一团雾，把你裹在里面。你可能会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做错的一个选择，可能会琢磨某句没说出口的话，可能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巨大的空虚。白天忙起来，人是社会的人，是角色，是员工，是父母，是子女。到了深夜，卸下所有面具，你才是你自己，那个可能连自己都有点陌生的自己。
这时候，人容易往极端里想。要么觉得自己特失败，一事无成；要么对未来充满莫名的恐慌。理智知道这么想不对，可情绪上来，拦不住。这就有点像站在悬崖边往下看，明知道危险，却有种奇怪的吸引力。有些人，可能就在这种午夜情绪的驱使下，做出一些白天绝对不会做的决定。比如，给不该联系的人发了信息，买了根本不需要的东西，或者，答应了本应拒绝的事。
我倒觉得，与其说这是种“陷阱”，不如说这是种“信号”。你的心在用它自己的方式，提醒你有些东西需要面对了。可能是积压太久的工作压力，可能是一段需要梳理的关系，也可能是你内心某个被忽略已久的角落。那种“操蛋”的憋闷感，恰恰说明有些东西堵住了，不通畅了。
怎么对付它呢？硬扛不是办法，越对抗可能越强烈。有人选择熬，睁着眼睛等天亮，仿佛太阳出来，一切鬼魅都会消散。有人选择转移，打开一部冗长的电影，或者找本枯燥的书，试图把脑子填满。也有人，索性就坐起来，跟自己待一会儿，听听那情绪到底想说什么。或许，它只是需要被看见，被承认一句：“嗯，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。”
街角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，像深海里的一座孤岛。偶尔会有人走进去，买包烟，或者一瓶冰水。他们脸上大都带着相似的、属于深夜的疲惫和放空。彼此不会多看一眼，却共享着这个时刻特有的默契。在这个点儿还醒着的人，都各自背负着一点东西。
天边好像有一点点泛青了，不是亮，是那种深深的黛青色，预告着夜晚正在缓慢退潮。最黑最静的时刻正在过去。那些翻滚的思绪，或许不会因为天亮就彻底消失，但至少，当你能看清房间家具轮廓的时候，那种被无形之物紧紧包裹的窒息感，会稍稍松开一些。新的一天总会来，带着它新的麻烦，也带着它新的可能。而昨夜那些无人知晓的内心风暴，最终会沉淀下来，变成你身上一块看不见的、却坚硬的骨头。这大概就是成长的代价，也是我们与自我相处时，必须穿越的无数个“午夜”之一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