阆中火车站小巷子,阆中车站附近小街
阆中火车站小巷子
每次从阆中火车站出来,我都不急着赶路。右手边那条不起眼的小巷子,像老朋友似的在那儿等着。青石板路被雨水打磨得发亮,墙角青苔绿得快要滴出水来。刚下火车的人拖着行李箱咕噜咕噜走过,那声音在巷子里回荡着,怪好听的。
巷口卖锅盔的大婶认得我,见我过来就笑:“老样子?”她摊子支了十几年,面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动静,听着就让人踏实。隔壁理发店的老师傅正给客人修面,剃刀在帆布上来回刮两下,那节奏稳得像钟摆。要说这条阆中火车站小巷子啊,白天和晚上是两副面孔——清晨是赶车人匆忙的脚步声,午后是老人们下棋的落子声,等到华灯初上,各家窗户里飘出来的炒菜香,能把人的馋虫都勾出来。
往深处走,有个修补鞋子的摊子。老师傅手指粗糙得很,可穿针引线时却格外灵巧。他总说这巷子像条河,留不住赶路的人。可是你看那电线杆上层层迭迭的小广告,晾衣绳上飘荡的衣裳,不都是生活留下的痕迹么?
拐过弯就是王奶奶的杂货铺,门脸小得转身都难,却什么都有。针头线脑、酱油陈醋,连二十年前的老式水果糖都能找到。她坐在竹椅上摇着蒲扇:“现在年轻人都在网上买,可我这些老邻居还是认我这里。”玻璃柜台磨得发毛,装糖果的玻璃罐子擦得锃亮。有次我见她给邻居赊账,那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日期,信任这两个字,在这儿从来不用多说。
车站旁的小街时光
和巷子相连的阆中车站附近小街又是另一番光景。这里稍微宽敞些,两旁栽着梧桐树,夏天绿荫如盖。修自行车的李师傅整天忙活在铺子前,地上散落着轮胎、链条,他总能准确知道每个零件的位置。
街角那家面馆总是热气腾腾的。老板娘下面条时,手腕一抖一抖的,面的分量十年没变过。熟客推门就喊:“二两牛肉面,香菜多些!”她头也不抬地应着,锅里升起的白雾把她的笑容晕染得特别柔和。这种默契,是年月积累下来的。
要说最有意思的,还是傍晚时分。放学的小孩在街边追逐打闹,下班的人拎着菜匆匆往家赶,晚霞把整条街染成橘红色。这时候你能闻到各家的饭菜香——张家在炒辣椒,李家在炖排骨,谁家今天吃鱼,闻着味儿就知道。住在二楼的张爷爷会把藤椅搬到门口,收音机里放着川剧,他跟着哼唱,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。
街尾那棵老槐树下,经常聚集着下棋的人。围观的总比下棋的着急,这个说“跳马”,那个喊“出车”,倒是下棋的人最沉得住气,盯着棋盘半天不动。偶尔有火车经过,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,又渐渐远去,没人抬头张望,大家都习惯了。
这些看似平常的瞬间,拼凑成了阆中火车站小巷子独有的温度。它不是旅游手册上那些光鲜亮丽的景点,没有叫人惊叹的风景。可就在这一砖一瓦之间,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,藏着最真实的人间烟火。每次穿过这条小巷,走过这条小街,心里都会莫名踏实起来——原来生活可以这么不慌不忙,这么有滋有味。
夜幕降临,巷口那盏路灯准时亮起。橘黄的光晕洒在石板路上,把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面馆的客人渐渐少了,老板娘开始擦拭桌子;修补摊的老师傅收拾着工具;王奶奶正要拉下杂货店的卷帘门。而明天清晨,当第一班火车进站时,这条阆中车站附近小街又会苏醒过来,继续它平凡而温暖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