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好疼你们一个一个来
啊好疼你们一个一个来
哎呀,这感觉真不好形容。就好像……浑身的骨头缝里都塞了沙子,动一下,就咯吱咯吱地磨着神经。不是那种尖锐的刺痛,是种闷闷的、沉甸甸的钝痛,从后腰开始,慢慢爬到肩膀,最后连脖子都跟着发僵。我心里头那个悔啊,昨天怎么就非得逞能,一个人把客厅那几十斤重的旧书柜给挪了呢?当时觉得没啥,睡了一觉,这“债主”可就找上门来了,疼得我龇牙咧嘴。
正想着是贴膏药还是吃片止疼药对付一下,手机响了。好嘛,工作群里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,客户的问题、同事的催促、老板临时加的任务,那小红点就跟约好了似的,一个接一个往外冒。脑子里那根弦,“啪”一声就绷紧了。身上的疼还没缓解,心里的焦躁又拱了上来。这感觉,像极了被围攻,东边一榔头,西边一棒子,让人喘不过气。
我瘫在沙发里,看着天花板,忽然就笑了。这不就跟这浑身的疼一个道理吗?疼,它不是一起来的,是这儿先给你一下,等你注意力刚挪过去,那儿又冷不丁给你来一记。问题也一样,它们从来不会排着整齐的队伍,等你从容不迫地解决。它们总是乱糟糟地一拥而上,喊着“先处理我!先处理我!”,搞得你手忙脚乱,最后哪头都没落好,只剩下一身的疲惫和更甚的疼痛。
这么一想,我反而冷静了点。我试着慢慢坐直身子,忽略掉那些此起彼伏的酸痛信号,把注意力先集中到呼吸上。深深地吸一口气,再缓缓地吐出去。几次之后,那股子烦躁劲儿好像被呼出去了一些。然后,我拿起手机,不是去回复那些跳跃的消息,而是打开了待办事项列表。
我把所有的事情,无论是身上的“疼”,还是工作上的“急”,都写了上去。写完一看,长长的一列。但奇怪,当它们从脑子里杂乱的想法,变成白纸黑字(哦,是手机屏幕上的字)列在那里时,那种被淹没的恐慌感,消退了不少。我盯着列表,开始做一件最简单,也最容易被忽略的事:排序。
哪个疼最影响我行动?是腰。好,那我就先处理它,缓慢地起身,找到膏药,贴上。热乎乎的感觉慢慢渗进去,虽然疼还在,但我知道它被“管理”起来了。然后看工作,哪个任务最紧迫、影响面最大?不是叫得最响的那个,而是那个如果今天不完成,后面会连环爆炸的。我把它标出来,其他的,按轻重缓急,在后面排好队。
排好队,咱们慢慢聊
处理事情,其实就像对付这一身的酸痛。你不能想着“我要立刻马上全部不疼”,那不可能。你得学会跟它商量,跟它周旋。先安抚那个闹得最凶的,告诉它:“我知道你在了,马上处理你。”给它一点注意力,一个解决方案。等它稍微消停了,再去跟下一个沟通。
我回了那个最关键客户的邮件,思路清晰,措辞明确。处理完这一项,我在列表上把它划掉。那一刻,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微弱的轻松感,仿佛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一分。接着,我倒了杯温水,慢慢喝完,这是处理“身体需要水分”这个无声的诉求。然后,才是群里的那些消息,一条一条看,一件一件回。不着急,不求快,但求一件是一件,落地有声。
说来也怪,当我开始贯彻“一个一个来”这个笨办法之后,世界的噪音好像变小了。疼痛还在,但我不再全身心地抗拒它,而是知道它就在那里,我可以一边贴着膏药,一边做手里的事。麻烦事也还在,但我不再觉得它们是一座要同时压倒我的山,而是一个个需要翻越的土坡,翻过一个,歇口气,再翻下一个。
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。我伸了个懒腰,骨头还是咔吧响,但那股沉滞的、让人心烦意乱的钝痛,似乎已经退潮。列表上的事项,也划掉了大半。剩下的,明天再说吧。原来,面对纷至沓来的压力和不适,最有效的应对,或许不是更强的力量,更快的速度,而是那种“排好队,咱们慢慢聊”的耐心和秩序。疼,就一个一个地安抚;事,就一件一件地解决。这道理简单,可真要身体力行,还真得疼过这么一回,才能咂摸出点味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