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夜草础痴
夜夜草础痴
老李最近总顶着俩黑眼圈来上班，哈欠连天。中午吃饭时，几个同事打趣他：“李哥，这熬夜冠军非你莫属啊，晚上忙啥呢？”老李扒拉两口饭，含含糊糊地说：“没…没啥，就看看视频。”大家哄笑，说准是迷上什么连续剧了。老李没接话，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
他哪是看什么剧啊。这事儿，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。那天晚上刷手机，也不知怎么的，就点进了一个奇怪的链接。页面花花绿绿的，弹窗一个接一个，写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标题。老李心里知道不对劲，可手指头像不听使唤，想着“就瞅一眼”，结果一眼接一眼，熬到了后半夜。从那以后，好像上了瘾，每到夜深人静，心里就跟猫抓似的，总想点开那个藏在浏览器角落的网站。他自己也纳闷，这到底图个啥呢？
这“夜夜草”的日子，可真不好过。白天精神涣散，干活老出错，被领导训了好几回。有次开车，差点因为走神闯了红灯，惊出一身冷汗。更难受的是心里那份愧，对着老婆孩子，总觉着抬不起头。家里气氛也变得有点怪，老婆问他晚上翻来覆去折腾什么，他只能支支吾吾。那感觉，就像心里长了一片见不得光的荒草地，白天勉强用理智压着，夜里就疯长。
直到上周，儿子学校开家长会。老师特意留下他，说孩子最近上课老发呆，作文里写“爸爸晚上总是在书房发光，很忙”。老李看着儿子稚嫩的字迹，脸唰一下红了，一直红到脖子根。那句话像根针，把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，扎了个透心凉。那天晚上，他破天荒地没进书房，而是坐在儿子床边，讲了半天故事。看着孩子睡着的模样，他心里那点浑浑噩噩的东西，好像被风吹散了一些。
老李开始有意识地改变。晚上手机故意放在客厅充电，逼着自己睡前看几页买了好久没翻的书。起初几天特别难熬，心里空落落的，总惦记着。他就去跑步，在小区里一圈圈地跑，跑到浑身大汗，累得什么也想不动。慢慢地，他发现早上的空气挺清新，热豆浆的滋味也不错，和老婆孩子周末去公园，比对着冰冷的屏幕实在多了。
那个隐秘的网站，他再也没点开过。不是靠多大的毅力，而是觉得没意思了。虚拟世界里那些短暂刺激，像劣质糖精，甜得发苦，过后只剩更深的空虚。而真实生活里的疲惫、陪伴和责任，虽然沉甸甸的，却让人感到踏实。他现在偶尔还是会晚睡，可能是看球赛，也可能是加班，但不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“夜夜草”了。他明白了，人心里那块地，得种点正经东西，才能长得出像样的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