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97久久久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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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李把车停稳,熄了火,却半天没动弹。仪表盘上的数字跳了一下,定格在“997”。这是他连续工作的第几天了?他自己都有点算不清了。车窗外,写字楼的灯光还亮着一大片,像一块巨大的、发光的蜂窝,里面挤满了和他一样晚归的人。他忽然想起网上那个词,叫什么来着?对,“996”。可他这,早就不是“996”能形容的了。
这“997”的日子,好像一块被拉长了的橡皮泥,开头还有点形状,日子一久,就软塌塌地粘在手上,甩都甩不掉。早上九点到岗,夜里九点能走出公司大门都算早的,周末?那不过是换个地方开电脑会议罢了。老婆的埋怨,孩子的疏远,朋友的饭局永远缺席,这些都成了生活里模糊的背景音。有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会愣一下:这眼袋深重、神色疲惫的中年人,真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吗?
可你说怪不怪,周围的人都这样。大家似乎默认了,这就是奋斗该有的样子。好像谁先离开,谁就输了。老李点了根烟,没抽,就看着那点红光在昏暗的车里明灭。他在想,这种被无限拉长的工作时间,到底换来了什么?是银行卡上增长的数字吗?好像是的。但心里头那个窟窿,好像也越来越大。
这种状态,有个挺专业的说法,叫“慢性疲劳”。不是累一天睡一觉就能好的那种,是那种浸到骨头缝里的倦。注意力像生了锈的齿轮,转不动;对什么都提不起劲,以前爱看的球赛,现在也觉得吵;回到家,就想在沙发上瘫着,一句话都不想说。他知道这不对,可身体就像一辆刹不住的车,沿着“997”的轨道惯性往前冲。
转折来得有点偶然。上个月,儿子学校开家长会,他难得准时去了一次。儿子在作文里写:“我的爸爸是个超人,因为他总是在工作。我希望他不是超人,能多陪我去一次公园。”那句话,像根小针,不轻不重地扎了他一下。那天晚上,他没加班,带着儿子去江边走了走。江风吹在脸上,儿子的小手攥着他的大手,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事。那一刻,他心里那块硬邦邦的东西,好像忽然松动了。
他开始试着“偷”时间。不是偷懒,是把那些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时间碎片,小心地捡起来,拼成一点属于自己的完整。周叁晚上,雷打不动,把工作手机调静音,陪家人吃一顿不看屏幕的饭。周六上午,哪怕只有两小时,也强迫自己出门,去公园跑跑步,或者就什么也不干,看看树,发发呆。
改变是细微的,像春雨,悄没声儿的。他发现自己开会时,反应好像快了一点;面对一堆棘手报表,烦躁感竟然没那么强烈了。更让他意外的是,当他开始对无意义的加班说“不”,把任务理清楚,聚焦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后,工作效率反而上去了。原来,人的精力不是一口取之不尽的井,它需要喘息,需要滋养。那种持续性的、高压的消耗,带来的往往是低质量的重复和无法避免的倦怠。
现在,老李车里的仪表盘上,还是会有晚归的记录。但“997”那个刺眼的数字,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了。他明白了,真正的“久久久久”,不该是工作时间的无限堆积,那样的持久毫无意义,只会快速耗尽一个人的所有热情。它应该是一种更健康、更可持续的状态,是工作与生活之间能找到一点脆弱的平衡,是身体和心理能扛得住风雨的那种韧劲儿。
路灯的光晕透过车窗,洒下一片暖黄。老李掐灭了根本没抽几口的烟,打开车门。家的方向,有一盏灯是为他留的。他知道,路还长,但至少,他正在试着从那条停不下来的轨道上,找回一点转向的主动权。这不容易,但值得去试试,不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