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人的东西又长又大
客人的东西又长又大
老王在城东开了家五金店，有些年头了。店面不大，货堆得满当当的，从螺丝钉到钢锯条，空气里总飘着一股铁锈和机油的混合味儿。他这人话不多，平时就爱坐在柜台后面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。
这天下午，太阳有点懒洋洋的。门帘“哗啦”一响，进来个生面孔。是个中年男人，穿着普通的工装，手上却戴着副挺干净的线手套。他进门也不四处看，径直走到柜台前。
“老板，有……长一点的管子吗？”客人开口了，声音有点沙哑。
“管子？多长的？什么材质的？”老王站起身，习惯性地问。店里笔痴颁管、镀锌管都有，长的短的，也算齐全。
客人比划了一下，从自己胸口大概划到地面。“就这么长吧，要结实的，能承重。”
老王心里估摸了一下，这得两米多将近叁米了。他转身去后院仓库里翻，嘴里还念叨：“这么长的，平时用得少，我看看啊……”仓库里东西杂，他翻找了好一阵子，才从一堆杂物底下抽出一根银亮的镀锌钢管。沉甸甸的，上面落了层薄灰。
他把管子抱出来，放在店堂空地上。“喏，这个行不？叁米整的，厚壁管，够结实。”
客人蹲下身，用手指关节“咚咚”地敲了敲管子，又握住一端，试着抬了抬。那管子躺在地上，确实显眼，又长又大，几乎从柜台这边顶到了那边门框。阳光从门口照进来，在管身上拉出一道亮晃晃的光带。
“嗯，是挺长。”客人点点头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“就是它了。我再看看……有没有配套的接头？要那种能卡死，不容易松脱的。”
老王又去找接头。他心里有点犯嘀咕，这客人买东西吧，目标特别明确，不问价，也不挑剔花色品牌，就要又长又结实的，还特别强调“稳固”。他一边找，一边随口搭话：“师傅这是做啥大工程？自家装修？”
“哎，不算工程。”客人接过老王递来的几个重型卡箍，在手里掂量，“老家院子里的葡萄架，年头久了，木头烂了。想着换点扎实的，用久一点。”
“葡萄架啊！”老王一下子乐了，心里那点嘀咕顿时烟消云散，“那是得用结实的。这东西风吹日晒，不弄牢靠点不行。您这管子选得好，镀锌的，耐锈。这卡箍也配得好，拧紧了，保证纹丝不动。”
客人听了，脸上这才露出点笑意：“是吧？我就想着，要么不弄，要弄就弄牢靠点。基础打好了，上面爬藤蔓、结果子，才放心。”
这话说到老王心坎里去了。他开这店，卖的不就是些“打基础”的东西吗？螺丝螺母，钢管铁丝，看起来不起眼，可少了它们，很多光鲜亮丽的东西就立不住。他看着地上那根又长又大的管子，忽然觉得它顺眼了许多。
结账的时候，客人也没还价。老王帮着把管子抬到门口客人的叁轮车上，那管子太长，车斗放不下，一大截支棱在外面，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。
“您慢走，回去安装时候注意安全！”老王招呼着。
客人点点头，发动车子。叁轮车“突突”地走了，那根长长的管子在后头一颤一颤，在夕阳下闪着光。
老王回到店里，重新坐下。店堂恢复了安静，空气里的铁锈味好像也没那么重了。他想起客人说的“葡萄架”，脑子里浮现出画面：扎实的钢管架子立在院子里，夏天藤蔓郁郁葱葱地爬满，底下挂着一串串紫莹莹的果子。那架子一定很稳当，再大的风也吹不垮。
看来，这“又长又大”的东西，关键还得看用在什么地方，派什么用场。用得对了，就是一份扎实的依靠。他琢磨着，下次进货，这种长规格的管子，或许可以多备一点。这城市里，需要“打基础”的人，大概也不少吧。
门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，街灯次第亮起。老王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车声，觉得今天这笔生意，做得挺踏实。那根又长又大的管子，好像不只是卖了出去，还连带了一个对于“稳固”和“结果子”的故事，留在了他的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