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夜人妻
夜夜人妻
老张最近总睡不好。倒不是失眠，就是心里头挂着件事，沉甸甸的。这事儿啊，说来有点难以启齿，跟他每天晚上刷手机那点习惯有关。
事情得从两个月前说起。那会儿他刚换了部新手机，屏幕又大又亮，晚上躺床上刷起来，别提多顺手了。也不知道算法是怎么摸透他心思的，推送的内容越来越“对味儿”。起初是些家常的短视频，做饭带娃，后来慢慢就滑向了另一个方向——那些标题带着“人妻”字眼的短故事、小剧场，开始频繁地跳出来。
他手指头一顿，心里嘀咕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。可嘀咕归嘀咕，指尖却像有自己的想法，轻轻一点，就滑了进去。画面拍得朦朦胧胧，剧情嘛，无非是些家长里短、情感纠葛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。看完一个，系统立马贴心推荐下一个，环环相扣，像个看不见底的漩涡。
就这样，老张的夜晚被悄悄重塑了。老婆在旁边追她的电视剧，他在被窝里盯着那一方微亮的屏幕。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明明灭灭。他开始管这叫“放松一下”，毕竟一天工作累得很，看看这些不着边际的故事，好像真能暂时忘掉柴米油盐的琐碎。可这“放松”的代价，是越来越深的夜，和越来越难以聚集的精神。白天上班老是哈欠连天，跟老婆说话也常心不在焉，脑子里偶尔还会闪过那些剧情里的碎片。
直到上周五，儿子学校开家长会，要求父母尽量都到场。晚上他照例靠在床头，手指习惯性地上滑。老婆忽然侧过身，很平静地问了句：“天天晚上看什么呢，那么入神，叫你都听不见。”老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锁屏的手有点慌，屏幕暗下去，映出他自己一点失措的脸。他支吾着说，就看看新闻，看看体育。老婆没再追问，只是转过身，轻轻叹了口气。那声叹息很轻，却像颗小石子，丢进了老张看似平静的心湖里。
那一晚，他破天荒地没再点开任何推送。黑暗里，他睁着眼。那些被算法精心喂养的“夜宵”，此刻回想起来，味道变得有些寡淡，甚至腻人。它们用强烈的感官刺激填满了每一个短暂的夜晚缝隙，却把他真实生活的色彩，一点点吸走了。他忽然意识到，自己好像成了某个精密程序里的一环，被那些抓眼球的情感内容牵着鼻子走，消耗着本该属于睡眠和陪伴的时间。
这算什么呢？老张问自己。寻求刺激？排解压力？好像都沾点边，但又都不是。更像是一种不知不觉的习惯养成，在一次次轻易获得的满足感里，滑向一种精神上的懈怠。那些视频里的人生再跌宕，关起手机，自己面对的，依旧是儿子的功课、老婆的期待，还有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。这些，才是他真实的生活主场。
后来，老张默默给手机里的几个应用设置了限时。晚上过了十一点，屏幕就变成灰色。刚开始那几天，手总有点痒，心里空落落的。但他强迫自己放下手机，跟老婆聊几句天，或者干脆闭眼睡觉。说来也怪，戒断了那些“夜宵”，白天的精神头反而慢慢回来了。
现在他偶尔还是会刷到类似的推送，标题依然醒目。但他学会了快速划走，不再给算法加深印象的机会。窗外的夜色很浓，屋里很静，能听到妻子均匀的呼吸声。这份真实的宁静，比屏幕上任何编排出的悲欢，都来得踏实。他知道，那些光怪陆离的夜晚，该真正落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