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米被左叔欺负被女儿看见
小米被左叔欺负被女儿看见
这事儿说来也怪难为情的。小米那天傍晚正蹲在楼道口剥毛豆,隔壁单元的左叔晃晃悠悠就过来了。左叔这人吧,在小区里也算个熟脸,平时见了谁都爱搭个话,开两句不轻不重的玩笑。可他那玩笑话,有时候听着吧,就像指甲刮在黑板上,让人心里头硌得慌。
他凑到小米跟前,先是瞅了瞅盆里的毛豆,接着嗓门就拉开了:“哟,小米啊,这毛豆剥得,比你家那位的工资条还清爽呢!”这话来得没头没脑,小米愣了一下,只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没接茬。她想着,不搭理,他说两句没趣,自然就走了。
可左叔非但没走,反而弯下腰,压低了声音,可那音量又刚好能让旁边经过的人隐约听见:“我说,你家那口子最近老加班?不是我说你啊,这男人老不着家,你得有点‘手腕’,不能太老实……”说着,他还伸出根手指,虚虚地点了点小米的手腕。那眼神,那语气,黏黏糊糊的,像甩不掉的蛛网,一下子就把小米裹住了。
小米只觉得一股血往脸上冲,耳朵嗡嗡响。她想站起来躲开,可身子像被钉住了。想大声驳他两句,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。这种言语骚扰,像根细针,扎得人生疼,可伤口又小得让人不好意思喊出来。她就在那儿僵着,脸憋得通红,手里一颗毛豆捏了半天都没剥开。
就在这个节骨眼上,楼梯上传来“噔噔噔”的脚步声。小米一抬头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是她刚上叁年级的女儿朵朵,背着书包下来了。孩子显然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,小脸绷得紧紧的,眼睛瞪得圆圆的,看看妈妈,又看看那个笑嘻嘻的左爷爷。
左叔倒是反应快,立马换了副慈祥长辈的面孔:“朵朵放学啦?真乖!”可朵朵没像往常那样叫人,她跑到妈妈身边,一把抱住小米的胳膊,小身子紧紧贴着她,眼睛却直直地盯着左叔。那眼神里,有疑惑,有警惕,还有一种让小米心头发颤的东西。
左叔自讨没趣,干笑两声,背着手走了。楼道里只剩下母女俩。小米看着女儿紧抿的嘴唇,心里乱得像团麻。她蹲下身,想跟女儿解释点什么,可张了张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难道要跟孩子说,那位爷爷刚才在欺负妈妈?怎么定义这种“欺负”呢?
朵朵却先开了口,声音小小的,但很清晰:“妈妈,我不喜欢左爷爷那样跟你说话。”孩子的话,像一颗小石子,投进了小米翻腾的心里。她忽然明白,孩子什么都懂。那些大人以为含糊过去的、不便明言的隐性冒犯,孩子清澈的眼睛看得分明。
那天晚上,小米想了很久。她原本习惯了忍耐,觉得这些小事忍忍就过去了,撕破脸对谁都不好看。可女儿看见了。她不能让孩子觉得,妈妈面对令人不舒服的侵犯,只会沉默和脸红。这不仅是面子问题,更是一种家庭示范。妈妈今天怎么应对,女儿明天可能就会怎样看待自己与他人之间的界限。
第二天,小米在小区门口又碰见了左叔。左叔还是那副样子,似乎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。这次,小米没等他开口,主动抬起头,很平静但声音清楚地说:“左叔,早啊。以后聊天,咱们说点别的吧。”她没提高嗓门,也没说破什么,但眼神没躲闪。
左叔显然愣了一下,含糊地应了一声,走开了。小米站在原地,深深吸了口气。她知道,有些东西,从女儿看见的那一刻起,就必须开始改变了。为了自己心里那口气,更为了身边那个小小的、正在学着她样子看世界的女孩。这街坊邻里的,以后相处或许会有点别扭,但小米觉得,这别扭,比心里头那口闷气,要清爽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