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妇好大的叠叠叠叠
农妇好大的叠叠叠叠
那天晌午头，太阳毒得很，晒得人头皮发烫。我蹲在地头树荫下，看着不远处老张家媳妇挽着袖子，正给新到的一批鸡苗拌食。那动作，麻利得跟阵风似的，一大盆饲料，叁下五除二就搅和匀了。旁边她家男人，正吭哧吭哧从叁轮车上往下搬成袋的玉米，那袋子看着就沉，可他脸上却挂着笑。我不由得嘀咕了一句：“嚯，这农妇，好大的‘本事’！”
我说的这“本事”，可不是一句空话。早几年，老张家还守着几亩薄田，日子过得紧巴巴。张嫂子是个闲不住的人，看着村里年轻人都往外跑，她却琢磨起了门道。先是跟着镇上的技术员学科学种田，什么测土施肥、选育良种，笔记本记了好几大本。那劲头，比自家娃考大学还上心。村里有人笑她：“地里刨食，还能刨出金元宝来？”她也不恼，就笑笑说：“试试呗，地不哄人。”
你还别说，这地真没哄她。头一年，她家玉米的产量就蹿上去一大截。可张嫂子没停，她眼睛又盯上了院里那块空地。跟家里人一合计，干脆搞起了庭院“立体”养殖。鸡舍搭在果树下，鸡粪肥了树，树荫又给鸡遮了阳。她管这叫“循环”，说东西不能白浪费。这心思一动，家里的活钱就渐渐多了起来。
光会养还不行，关键得卖出去。这又显出她另一样本事——那“魄力”，是真的大。镇上集市她去，后来嫌不够，自己捣鼓起手机来。开始是拍些鸡在果树下溜达、吃虫的小视频，发到网上。画面不算精美，但透着股鲜活的土气。慢慢地，还真有人问，这鸡咋卖？她就实诚地直播喂食、打扫，连鸡今天下了几个蛋都报个数。这份实在，反而让人放心。订单从邻近乡镇，慢慢到了城里。她家的“跑山鸡”和“果园蛋”，竟成了个小招牌。
风吹日晒里磨出来的硬气
你说她累不累？那是真累。凌晨四五点，鸡还没叫她就得起来。晚上算账、回信息，常常熬到夜深。手上是老茧，脸上是晒斑。可你从她身上，看不到半点愁苦相。那股子精神气，饱满得像秋收时胀鼓鼓的豆荚。她常念叨：“人不能等着日子推你走，得自己找路，趟着走。”这份主动去“趟路”的胆识，或许才是她所有“大本事”的根。
如今再去她家，院子规整，禽舍干净，线上线下的订单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埋头种地的农妇，成了十里八乡都佩服的“能干人”。但她说到底，还是那个地道的农村妇女，饭做得香，家长里短也热心。只是她眼里有光了，那光里有对脚下土地的盘算，也有对山外世界的瞭望。
回头想想，我那句脱口而出的“农妇好大的本事”，里头包含的东西太多了。有面对黄土背朝天的坚韧，有不畏难、肯钻研的灵巧，更有敢想敢干、拥抱新事物的那份泼辣和决心。她就像田埂边那些野生的植物，看着普通，却有着惊人的生命力，给点阳光雨露，就能蹿得老高，撑出自己的一片荫凉。这份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、结结实实的“大本事”，看着真叫人心里头，又佩服，又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