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望的拉珠惩罚飞谤颈迟别补蝉
绝望的拉珠惩罚
老张蹲在仓库角落里，指尖的烟烧到了过滤嘴。他盯着地上那串断掉的拉珠，塑料珠子滚得到处都是，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散落的眼珠子。这已经是本周第叁次了。仓库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哐响，声音空洞得让人心慌。
“完了。”他把烟头按灭在水泥地上，声音干巴巴的。这批货明天一早就要发往省城，叁千个包装箱，全靠这些拉珠封口。机器是二手淘来的老古董，拉珠质量也时好时坏，动不动就断线。他想起老婆早上念叨的房贷，儿子下学期的补习费，胃里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。是批发市场的老李：“张哥，货能准时吧？那边催得紧。”
“能，肯定能。”他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，有点发飘。挂掉电话，他抹了把脸。手上全是灰，混着汗，抹成一道道难看的印子。墙上的钟指向晚上九点，秒针一跳一跳的，像在倒数什么。
他蹲下身，开始捡那些珠子。一颗，两颗……指尖碰到冰凉的地面。这活儿他干了七年，从帮工到自己接单，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。拉珠这玩意儿，看着不起眼，可它要是断了，整个包装都得重来。时间、材料、人工，全泡汤。惩罚来得直接又残酷——不是谁罚他，是生活本身，是那些绕不开的开销和承诺，在暗处盯着他。
“得想个法子。”他自言自语，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转了个圈。机器是修不动了，手头这点钱也不够换新的。他盯着那台沉默的黑色铁疙瘩，突然想起去年在展会上见过的新式封口机，流畅得像条银色的鱼。当时觉得贵，没舍得。现在想想，那哪是贵，那是救命的玩意儿。
夜深了，窗外黑得透透的。他坐在地上，背靠着冰冷的货架。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：儿子考了满分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，老婆在灯下缝扣子的侧影，还有父亲把仓库钥匙交给他时，那双粗糙的手。这些画面轻飘飘的，压在他胸口却沉得要命。
他爬起来，打开手机手电筒，凑近机器仔细看。油污底下，螺丝松了，齿轮磨损得厉害。其实问题早就有苗头，只是他一直拖着，总觉得还能凑合。这种“凑合”，现在变成了一场绝望的惩罚，不声不响，却让他喘不过气。
凌晨两点，他翻出工具箱。没有新零件，就用土办法。找根粗铁丝，在火上烧红了，慢慢弯成卡扣的形状；磨损的齿轮垫上薄铁皮，敲打严实。他做得很慢，很仔细，额头的汗滴进眼睛里，刺得生疼。这不再是为了赶工，更像是在修补某种漏洞，生活里那些被他忽略太久的漏洞。
天快亮的时候，机器又转了起来。声音还是有点吵，但拉珠稳稳地穿了过去，一个接一个，串成连续不断的线。他盯着那串移动的珠子，第一次觉得这声音有点好听。第一缕光从仓库高窗斜射进来，落在堆好的纸箱上，灰尘在光柱里慢慢跳舞。
货按时发了出去。老张靠在门边，看着货车拐出巷子。他手里攥着几颗昨晚捡起来的断珠，塑料表面被磨得发亮。这场惩罚算是暂时熬过去了，但他心里明白，有些东西不能再凑合。他得去趟银行，谈谈贷款，那台银色“大鱼”该游进他的仓库了。拉珠还会断吗？也许会。但至少下一次，他不用再蹲在黑暗里，一颗一颗去捡那份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