喷水天天摸夜夜摸
喷水天天摸夜夜摸
老张蹲在自家菜地边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晌午的日头毒得很,他那几垄茄子秧子却蔫头耷脑的,叶子卷着边,透着股灰扑扑的劲儿。他伸出两根手指,插进土里探了探——好家伙,指尖才进去半截,底下就干得跟沙似的。“这地啊,真是渴坏了。”他嘟囔着,拍了拍手上的土,心里那叫一个愁。
村里人都知道,老张种菜是把好手,可今年这天气邪门,雨水少得可怜。头两个月,他还指着天上那几片薄云,盼着能下场透雨。结果呢?雨没等来,倒是等来了满脑门的汗。隔壁李婶看他天天往地里跑,打趣他:“老张啊,你这是‘喷水天天摸,夜夜摸’,摸你那宝贝水管子比摸自家门槛还勤快!”这话糙理不糙。老张心里清楚,光靠“摸”,光靠那点儿不定时的洒洒水,不顶事儿了。这地,得实实在在地“喝饱”,根系才能往下扎,秧子才能有精神。关键,得让水真正“浇透”。
他想起前阵子去镇农技站,技术员小刘跟他唠的话。小刘说,浇水这活儿,里头学问大着呢。不是水龙头一开,哗啦啦一片就算完。那叫“跑马水”,水皮上一过,太阳一晒,全蒸发了,根毛都没润着。真正的浇灌,得慢,得匀,得让水像浸润一样,悄没声儿地渗到土壤深处去。老张当时听着,脑子里就一个画面:那水啊,得像老茶客品茶,慢慢悠悠,滋儿滋儿地,把每一寸土都润得透透的,舒坦到根子上。
想到这儿,老张站起身,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他不再盯着那截发烫的水管子了。转身回屋,翻出个小本本,那是小刘留给他的“土方子”。上面写着什么时候浇最好——傍晚或者清晨,日头没那么毒,水不容易飞走;怎么判断该不该浇——不看天,看土,看秧子的精气神;还有啊,怎么绕着秧子根挖个小浅坑,让水聚一聚,慢悠悠地往下渗。
打那天起,老张还真改了路子。傍晚时分,太阳斜挂在西山头,他把水管子头捏扁了,让水流变得又细又柔,几乎是一滴一滴地,朝着茄子秧的根颈处送。那水渗得慢,土色由浅变深,像宣纸上晕开的墨。他蹲在那儿,也不着急,就看着。说来也怪,这么浇了几天,那秧子还真有了变化。卷边的叶子慢慢舒展开了,虽然还是绿得不够油亮,但那股子垂死的灰败气,算是褪下去了。
夜里,老张睡在炕上,窗外是唧唧的虫鸣。他脑子里不再乱糟糟地光“摸”着明天浇不浇水的事儿了。他琢磨的是“浸润”这个词。浇地如待人,你不能劈头盖脸一顿猛灌,那叫折腾。你得懂它,顺着它的脾气,给它真正需要的,让它从里到外,自个儿缓过劲来。这地啊,跟人过日子一个理,图的是个细水长流,是个根基扎实。
又过了小半个月,老张的菜地渐渐有了起色。茄子开了淡紫色的小花,虽然不多,但看着喜人。李婶再路过,瞅了几眼,“咦”了一声:“老张,你这地……缓过来了?用的啥灵丹妙药?”老张嘿嘿一笑,指着那慢慢渗水的土坷垃:“哪有什么灵药,就是把水,‘浇透’了而已。”他知道,离丰收还远,但这第一步,总算是迈对地方了。这天天摸、夜夜摸的焦虑,总算化成了手下这份不紧不慢的、让土地真正喝透的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