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碰日日操
日日碰日日操
老张蹲在胡同口的石墩子上，眯着眼看人来人往。手里的紫砂壶嘴儿对着天，半晌才咂摸一口。“这人哪，过日子就像磨刀，”他忽然开口，没头没尾的，“你天天碰它一下，天天操练它一回，那刀刃才亮，才快。”旁边下棋的李老头头也不抬：“又琢磨你那套歪理。”
可老张这话，我后来咂摸了很久。咱们普通人过的，不就是“日日碰日日操”的日子么？早上碰见闹钟，得挣扎着爬起来；白天碰见工作，得打起精神应付；晚上碰见柴米油盐，还得盘算着怎么安排。日复一日，像是在原地打转。可你说怪不怪，就在这看似重复的碰撞里，有些东西悄悄变了。
我认识个做拉面的师傅，姓马。他的铺子不到十平米，每天清晨四点准时和面。面团在他手里摔打、折迭、再摔打。我问过他，这活儿干了叁十年，不腻么？马师傅把面团“啪”地甩在案板上：“天天和它碰，天天和它操练，手才有准头。你看这面——”他拉开来，细如发丝却不断，“这不是一天练成的，是每一天练成的。”
这话让我心里一动。原来“日日操”的精髓不在重复，而在那种细微的较劲。你和生活碰撞，生活也碰撞你；你和手艺操练，手艺也操练你。就在这来回之间，那点“手感”就出来了。马师傅说，现在他闭着眼睛都知道面团的脾气，湿度多少该加多少碱，温度多高该醒多久。这哪是技术？这都快成身体记忆了。
碰撞里的那点光
去年冬天特别冷。快递站的小王，脸上总挂着冻出来的红疙瘩。他有个习惯，每送完一栋楼，就站在楼道里搓搓手，跺跺脚，哈口白气。有次我下楼取件，看见他正借着楼道窗的光，在巴掌大的本子上记着什么。“记路呢，”他有点不好意思，“这小区老人多，哪户几点在，哪户要轻敲门，记下来下次就不耽误事儿。”
你看，这也是“日日碰”。他天天和这些楼道碰面，和这些门牌号打交道，硬是碰出了一套自己的章法。后来我听人说，他那片区的投诉特别少，老人们都喜欢让他送件。为什么？因为他把那种重复的碰撞，操练成了用心的照面。
有时候我觉得，咱们对“重复”太有偏见了。总觉得日复一日就是消磨，就是枯燥。可你去看那些老手艺人，看那些把日子过得扎实的人，他们的功夫都藏在“日日操”里。书法家天天临帖，不是写同样的字，是在和笔锋较劲；母亲天天做饭，不是做同样的菜，是在和火候对话。碰撞不是目的，是通过碰撞找到那个“恰好”的点儿。
这让我想起早些年学骑车。父亲在后面扶着，我歪歪扭扭地往前蹬。不知道摔了多少次，膝盖上的痂结了又破。可突然有一天，车把听话了，那种摇晃的感觉消失了。你说怪不怪？就是在无数次的“碰壁”之后，身体自己找到了平衡。
过日子不也这样么。和伴侣拌嘴，和孩子斗智，和工作较劲。每一次碰撞都让人烦躁，可回过头看，恰恰是这些碰撞让你明白了对方的脾气，摸清了事情的脉络。那些所谓的“默契”，哪是天生的？都是一天一天碰出来，操练出来的。
胡同口的老张喝完最后一口茶，站起身来拍拍裤腿：“回去了，老太婆该念叨了。”他背着手慢慢往巷子里走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想起他刚才的话——日日碰，日日操。这大概就是生活最朴素的真相：不在别处寻找意义，就在每一次具体的碰撞里，握住那份实实在在的“手感”。
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。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，有节奏地响着。今天碰见的事，明天还会换个样子再来。但好像，也没那么慌了。毕竟这日子，不就是这么一天天碰下去，一天天操练下去的么？在碰撞中成形，在操练中熟稔，直到某天忽然发现，手里有了那么点自己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