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蓥附近还有200块钱的爱情吗,华蓥200元真爱何处寻
华蓥山下的小面馆里,老陈往我面前推了瓶啤酒。蒸汽混着辣椒香在吊扇底下打转,他突然压低声音:“你说现在这年头,两百块还能找到真感情不?”我捏着花生米的动作停在半空。窗外刚下过雨,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一片片。
这话让我想起前阵子在滨河路见过的场景。天刚擦黑,河边长椅上坐着对年轻男女。女孩手里捧着杯五块钱的奶茶,男孩正比划着讲厂里的趣事。他俩肩膀之间隔着拳头的距离,可路灯把影子融在了一起。我瞥见石桌上放着两张电影票根,是隔壁旧影院特价场,叁十块两张还送爆米花。
街角理发店的对话
菜市拐角理发店的王姐常说,她店里十块钱的洗剪吹能听见最真的故事。上个月有个穿工装的小伙,对着镜子念叨要攒钱带女朋友去乐华城玩。王姐问他预算,他咧嘴笑:“两百块够啦!我骑车载她,带自己做的饭团。”后来那姑娘顶着一头王姐特意烫的卷发,在电动车上举着棉花糖笑弯了眼睛。
老张的修鞋摊摆在小学对面二十叁年。他工具箱里至今收着张泛黄的电影票,1998年《泰坦尼克号》。那时他在工地搬完水泥,揣着刚结的一百五十块工钱,请隔壁裁缝铺的姑娘看了场电影。剩下的钱买了俩肉夹馍,姑娘分半个给他:“以后别乱花钱”。现在他们女儿都在读研了,老张午休时还会摸出那张票根看看。
不过巷口便利店老板娘有不同见解。她边扫码边撇嘴:“现在小年轻约会都去网红奶茶店,一杯叁十几!”冰柜玻璃映着她涂着蔻丹的手,“前两天有个男孩买巧克力,挑了半天选了个心形礼盒,结账时发现要九十八,慌慌张张换成了金币巧克力。”
夜市灯火里的发现
昨晚我去城东夜市觅食,在糖画摊前停住脚步。围裙上沾着麦芽糖的大爷正在转盘上龙飞凤舞,旁边穿校服的女孩紧张地攥着男朋友袖口。指针停在凤凰图案上,男孩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。当金色糖凤在灯下闪光时,女孩突然踮脚亲了他脸颊。周围爆起哄笑,她抓过糖画就跑,男孩红着脸追上去,剩下那二十块还飘飘悠悠落在糖锅边。
其实华蓥山后坡有片野草莓地,初夏时红艳艳的像散落的玛瑙。附近技校的学生常溜达过去,用矿泉水瓶装溪水洗草莓。有个短发姑娘每周都采一捧,放在暗恋的男生自行车筐里。直到某天男生守在车棚递给她盒草莓大福:“超市打折,十六块两盒。”后来他们总并排坐在山坡啃冰棍,看运煤火车轰隆隆穿过隧道。
棋牌室马大爷最近在教老伴用智能手机视频。他儿子在深圳打工,老两口每天固定时间要连线。有次网络卡顿,马大爷举着手机满院子找信号,马婶端着搪瓷缸跟在后头:“慢点走!你那老寒腿!”后来他们在花椒树下打通视频,儿子在屏幕那头笑:“话费每分钟叁毛钱,你们这流量费都够买斤排骨啦!”
现在我路过老陈的面馆,总看见他给环卫工阿姨留免费茶水解暑。阿姨偶尔回赠些自家腌的酸萝卜,用塑料袋系得整整齐齐。冰柜上那个塑料罐里,装着阿姨孙子画的“最好吃面条”奖状。这大概也算某种两百块爱情——毕竟老陈说,夏天每月多耗的电费正好两百。
暮色渐浓时,我望见广场上跳交谊舞的叔叔阿姨。录音机里放着《甜蜜蜜》,他们的舞步比年轻人还轻快。穿红裙的阿姨旋转时,腰间钥匙串叮当作响,那声音混着栀子花香,轻轻落在1937年出生的张爷爷刚擦好的皮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