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噜噜
久久噜噜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?手里的事儿明明已经做完了,手机也刷得眼皮发沉,可就是不想动,不想关灯,不想让这一天真的结束。就那么赖在沙发上,或者靠在床头,脑子里空空的,又好像塞满了毛线团,理不出个头绪。这种状态,我管它叫“久久噜噜”。
“久久”好理解,就是拖得长,磨蹭得久。那“噜噜”呢?它不是个正经词儿,是我自己瞎琢磨的。你听这发音,舌头在嘴里打转,懒洋洋的,含糊不清的,像猫喉咙里发出的那种满足又懈怠的呼噜声。对,就是那个感觉——一种不想前进、也不想后退的悬浮状态。
这跟累瘫了还不一样。累瘫了是身体实在扛不住,脑子罢工。“久久噜噜”呢,是精神和力气都还有那么一点儿余额,但就是不想把它们投放到任何“正经事”上去。仿佛心里有个小人在说:急啥呢?再待会儿,就一会儿。于是,时间就在这种微妙的自我协商中,一分一秒地“噜”过去了。
我有个朋友,是这种状态的“高手”。他说,他最享受的就是周五晚上加班到深夜,回到家,明知该赶紧洗澡睡觉,却偏要打开一罐啤酒,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,对着窗外的零星灯火发呆。问他琢磨啥呢?他嘿嘿一笑:“啥也没琢磨,就是让脑子‘放空’。”其实我知道,那不是放空,那是一种主动选择的停滞。在那个片刻里,他不是员工,不是儿子,不是任何需要承担责任的角色,就只是他自己,一个暂时从生活流水线上溜号儿的“闲散人员”。这种主动的停顿,或许是我们对抗日常惯性的一种笨办法。
现代人的生活,节奏快得像赶集。日程表密密麻麻,每一个格子都被填满了“意义”和“目标”。从睁开眼睛到躺下睡觉,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身后轻轻抽着,催着你跑。久而久之,我们好像忘了怎么“停下来”,甚至对“无所事事”产生了一种负罪感。一旦手上没事,心里就发慌,非得找点东西来填满,哪怕是漫无目的地滑动手机屏幕。所以,“久久噜噜”在这种语境下,反倒成了一种有点奢侈的自我留白。它不是什么积极进取,但也算不上彻底颓废;它是在连轴转的缝隙里,给自己偷偷开的一扇小窗,喘一口气。
当然,这口气不能喘成习惯,变成拖延症的漂亮借口。真正的“久久噜噜”,应该像文章里的逗号,是句读间的自然呼吸,而不是一个永远画不完的省略号。它是一段情绪的缓冲带,让我们在投入下一段紧张旅程前,把心里的毛线团稍微理一理,哪怕只是胡乱团成一团,塞进口袋里。
仔细想想,这种状态古已有之。古人说的“偷得浮生半日闲”,那份“偷”来的惬意和短暂脱轨,不正是“久久噜噜”的雅致版吗?只不过,我们现在“偷”的,往往是深夜睡前的那十几二十分钟,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,发一会儿呆。
所以啊,如果你也偶尔陷入这种“久久噜噜”的状态,或许不必太苛责自己。只要它不是生活的主旋律,而只是间奏里几个放松的音符,那就允许自己“噜”一会儿吧。关掉那些喧嚣的声音,听听自己心里的“呼噜”声,或许,那正是疲惫的心灵在打个小盹儿,给自己悄悄充电呢。充好了电,明天,又是新的一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