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余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,扶余巷子爱情在何处
扶余巷子里的爱情哪里有
周末午后,我又拐进了这条熟悉的扶余巷子。青石板路被雨水打湿后泛着光,墙角的青苔比去年又厚了几分。卖糖画的老人还在老地方,糖稀的焦香混着梅雨季节特有的潮湿气味,在巷子里慢悠悠地飘着。隔壁茶馆的老板娘正收拾着门前的板凳,看见我便笑:"又来转悠?这条巷子快被你走穿了吧。"
其实我在找东西。或者说,在找某种感觉。前些天翻到祖母的旧相册,有张褪色的照片就是在扶余巷子拍的——她倚着木门,鬓边别着玉兰,眼里含着年轻人特有的光亮。祖父在相册背面用钢笔写着:"在扶余巷子遇见你,就像在迷宫找到了出口。"
现在站在他们当年相遇的位置,我却有点恍惚。时代的车轮碾过,巷子西头开了连锁咖啡店,东口的外卖电动车总是急匆匆地穿行。拿着手机匆匆走过的年轻人,会不会在某扇木门前停下脚步?当所有相遇都可以通过算法完成,扶余巷子里的爱情到底还存不存在?这个问题缠了我好些天。
老裁缝的铜铃
巷子深处的裁缝铺还开着。陈师傅的店开了叁十八年,门楣上挂着的铜铃都泛着包浆。我注意到有个姑娘每周叁下午都来,就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修改旗袍。直到某个周叁,有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红着脸进来,递给她一本《诗经》,书页里夹着朵压平的玉兰。"你上次说喜欢木心,我找了这本最早的版本..."姑娘低头翻书时,耳垂悄悄红了。
后来陈师傅告诉我,那男孩在巷口书店工作,姑娘来改旗袍的第叁回,他就天天往裁缝铺张望。"现在年轻人哪,说句话都要鼓半天勇气。"陈师傅剪着线头笑,"不过这样才真,比手机上划来划去真多了。"
铜铃突然响了。那对年轻人并肩走出去,姑娘的旗袍下摆轻轻掠过门槛。我忽然想,或许扶余巷子爱情从来不需要"哪里找",它就在周叁午后的阳光里,在欲言又止的停顿间,在等了叁个星期才送出去的古旧书页中。
茶馆的绿萝
巷中段的茶馆总养着茂盛的绿萝。老板娘五十来岁,每天给植物浇水时都要哼段黄梅戏。常客都知道,这些绿萝是她丈夫生前种的。那位教历史的先生五年前病逝了,临走前说:"别哭,我就在巷子里。"
现在老板娘续茶水时,总爱指着绿萝说事。"这盆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""那盆开花时,他高兴得像个孩子"。最老的那盆藤蔓已经垂到地上,她从不修剪:"让他自由生长吧。"
有次雨很大,我看见她对着绿萝喃喃自语。雨声太响,只隐约听见句"今天学生给你送花了吧"。水汽从木门缝漫进来,绿萝叶子绿得发亮。我好像突然明白,有些爱情不需要寻找归处,它本身就成了巷子的一部分,像这些根系扎进砖缝的植物,在岁月里安静地生长着。
暮色渐浓时,我又走到祖母照片里的位置。路灯刚刚亮起,把巷子切成明暗相交的片段。那对改旗袍的年轻人正站在糖画摊前,男孩小心举着刚得到的龙形糖画;茶馆的绿萝在晚风里摇曳;几个放学的孩子追逐着跑过石板路...
卖糖画的老人收摊前送我只小兔子。糖在齿间化开时,我品出些别的滋味。或许扶余巷子爱情从来不在某个具体坐标,它藏在每一次心跳的间隙里——在共同修改一件旗袍的耐心间,在守护一株植物的执念里,在愿意为某个人绕路经过这条巷子的小心思中。当糖画的甜味漫上舌尖,我忽然觉得,要找的东西可能早就找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