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壮从后面耕雪梅
大壮从后面耕雪梅
村东头的老槐树下,几个晒太阳的老汉吧嗒着旱烟,话头闲闲地扯到了大壮和雪梅身上。“嘿,你们瞧见没?昨儿个后晌,大壮那小子,又从后面耕雪梅家的地了。”说话的是李老叁,眯缝着眼,嘴角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。
这话听着有点歧义,几个老汉心照不宣地嘿嘿两声。但实际上的光景,得往地里瞧。雪梅是个寡妇,家里就两亩薄田,靠河滩,沙石子多。她男人走得早,留下个半大小子,正是能吃能喝的年纪。春耕秋收,全靠她一副瘦肩膀硬扛。大壮呢,是村里的光棍汉,人如其名,一身疙瘩肉,力气大得能扳倒牛,就是嘴笨,叁棍子打不出个闷屁。
去年开春,雪梅赶着那头老黄牛犁地,牛老了,性子也倔,走到地头死活不肯转身。雪梅又急又累,一鞭子下去,牛没动,她自己先蹲在地垄上,肩膀一耸一耸的。那天风大,把她的抽泣声吹得断断续续。正巧大壮扛着铁锨从邻地路过,脚步顿了顿,什么也没说,走过来,接过雪梅手里的犁把,闷声道:“你歇着。”
从那以后,好像就成了惯例。每到农忙时节,只要大壮自家的活儿干得差不多了,总能“顺路”绕到雪梅那块河滩地。他也不打招呼,扛着家伙什就下地。从后面,扶着犁,吆喝着牲口,或者挥着锄头,把板结的土块耕得又松又软。雪梅起初还不好意思,站在田埂上搓着手:“大壮哥,这哪成……”大壮头也不抬,就回俩字:“顺手。”
这“从后面耕”,就成了村里一个公开的“秘密”。有人说大壮傻,白给人出力;也有人嚼舌根,说闲话。但俩人之间,清清白白,话都少得可怜。一个在前面默默播种、施肥,一个在后面稳稳地耕地、开垄。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有时迭在一起,很快又分开,只有泥土被翻起时那股清新的气息,久久不散。
有一回,雪梅儿子在镇上念书要交一笔钱,急得她嘴上起了燎泡。大壮不知从哪儿听说了,傍晚时分,把一个旧手帕包着的小卷钱,隔着矮墙头放在了雪梅家的窗台上。里面是零零整整的票子,还带着股机油味——那是他在镇上农机站打零工攒的。雪梅拿着钱,追出门,只看见暮色里一个越来越模糊的宽阔背影。她攥着那还有体温的手帕,站了好久。这份沉默的担当,比什么漂亮话都沉。
时间就像地里的庄稼,一茬一茬地过。雪梅地里的收成,一年比一年好。原来贫瘠的河滩地,被大壮用土法子掺了塘泥,养得越来越肥。村里那些闲言碎语,渐渐也被这实实在在的庄稼给比下去了。人们开始觉得,这块地,好像就该这么耕。一个在前,一个在后,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与默契。
今年开春,雪梅特意酿了一坛子米酒,封得严严实实。那天大壮又“顺路”来耕地,歇晌时,雪梅把酒端到地头树下,还破天荒地炒了两个鸡蛋。俩人对着面坐着,还是没多少话。雪梅倒了碗酒,推过去:“喝口,解解乏。”大壮黝黑的脸膛有点红,接过来,咕咚喝了一大口,辣的直咧嘴。雪梅看着,忽然就笑了,眼角细细的纹路漾开来。大壮看着她的笑脸,愣了一会儿,也挠着头,憨憨地咧开了嘴。
风吹过刚耕好的土地,湿润的泥土味混着淡淡的酒香。老槐树下的老汉们还在闲聊,话题早已换了八百个。只有那河滩地知道,那些深深浅浅的犁沟,是怎样一种深沉耕耘。它不喧哗,却让种子得以安身;它不表白,却让生命得以生长。前面的播种是希望,后面的耕耘是守护,这或许就是生活最本真、最踏实的样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