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讲课的时候内裤突然掉了
老师讲课的时候内裤突然掉了
这事儿说来挺尴尬的，可它偏偏就发生了。那天下午第一节课，太阳懒洋洋地晒着教室的窗户，讲台上语文李老师正讲到《红楼梦》里“黛玉葬花”那段。李老师四十来岁，平时穿着总是整整齐齐的，衬衫纽扣都扣到最上面一颗。他讲得投入，一只手撑着讲台边，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，声音忽高忽低，把满教室的瞌睡虫都赶跑了。
就在他讲到“花谢花飞飞满天”那句，准备侧身去板书的时候——意外发生了。他那天穿了条有点年头的灰色西裤，皮带倒是系得紧，可裤腰的纽扣兴许是松了，又或者缝线早就不牢靠了。只见他刚抬脚往黑板那边挪了一步，那裤子，怎么说呢，突然就往下滑了一截。这还不算完，可能是动作带起了风，也可能是裤腰松得厉害，一条藏青色的平角内裤，就这么悄没声儿地从裤管里滑了出来，轻飘飘地落在了讲台边的地上。
教室里先是死一般地安静了两秒。前排几个眼尖的同学，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。李老师自己还没察觉，写完“红消香断有谁怜”的“怜”字最后一笔，转过身来，还推了推眼镜。他看见同学们的表情有点古怪，有的低头猛盯课本，有的脸憋得通红，还以为是自己的板书出了错。
“怎么了？这个‘怜’字写得不对？”他问，又往前走了半步，皮鞋尖差点碰到地上那团藏青色。这时他才顺着几个同学躲闪的视线往下看。这一看，他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，举着粉笔的手停在半空，脸上的血色“唰”一下退得干干净净。
那场面，现在回想起来都替他捏把汗。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子被风吹动的沙沙声。这可是最考验临场反应的时刻了。李老师愣神的时间其实很短，大概就一两次心跳的工夫。只见他深吸一口气，没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惊慌失措，也没立刻弯腰去捡。他反而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些，脸上那点尴尬迅速被一种故作镇定的神情压了下去。
“咳，”他清了清嗓子，声音居然还挺稳，“看来咱们这课堂，不仅有文学意境，还出了点‘意外景致’。”他这话一说，紧绷的气氛“噗”一下漏了点气，有几个同学没忍住，从喉咙里挤出点闷笑，又赶紧咬住嘴唇。李老师趁着这点松动，极其自然地，像只是要踩掉地上一点粉笔灰似的，用鞋底轻轻把那团藏青色往讲台下面拨了拨，让它暂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。
他走回讲台中央，手重新撑在桌面上，脸上居然恢复了几分讲课时的神采。“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？哦，对，林黛玉的‘怜’。这‘怜’字，不光是可怜，更是珍惜，是懂得。”他话锋一转，眼神扫过全班，“这世上好多事儿，就跟刚才那……那‘意外’一样，看见了，懂了，放在心里就好。这是一种尊重，也是一种修养。咱们继续看课文……”
后半节课，李老师讲得比之前还要卖力，仿佛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拉回到诗词歌赋里去。同学们呢，也心照不宣地跟着他的节奏走，只是偶尔交换的眼神里，藏着只有那个下午的人才懂的秘密。下课铃响，他收拾课本，稳稳当当地弯下腰，把东西连同讲台下那件“意外之物”一起收走，然后像往常一样，挺着笔直的背影走出了教室。
打那以后，李老师还是那个一丝不苟的李老师。只是有细心的同学发现，他换了几条新裤子，裤腰那里的纽扣，看起来都特别结实。而那个下午的插曲，再没人当面提起过。它变成了我们班一个奇特的共同记忆——对于一位老师如何在极致的尴尬面前，用急智和体面守住了课堂的尊严，也给我们这群半大孩子，上了一堂比语文课更生动的、对于体面与尊重的课。它教会我们，有时候，不说不问，装作没看见，恰恰是一种最大的善意和成熟。当然，也顺带提醒了大家，出门前，一定得检查好裤腰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