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东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丹东站后巷弄风情
丹东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是我每次回家必经的路。说来也怪,明明和车站广场只隔着一条马路,踏进巷口就像换了个人间。广场上拖着行李箱的旅客匆匆忙忙,巷子里穿睡衣的大妈拎着豆腐不慌不忙。
青石板路面被磨得发亮,雨后能照出屋檐下晾晒的衣裳。墙角堆着几个腌菜缸,有个缸沿还裂了道缝,用铁丝仔细缠着。二楼伸出的晾衣竿颤巍巍的,挂着件褪色的工装裤,风一吹就滴滴答答落水珠。
巷口那家裁缝铺
裁缝铺的玻璃门上贴着"修改裤脚",红字褪成浅粉。王阿姨踩缝纫机的节奏十几年没变,哒哒声像老座钟。我常看她戴顶针的样子,银箍子卡在指根,针线在布料上游走。"现在年轻人都不愿学这个喽",她说话时牙齿轻轻咬断线头。有次我的西装扣子崩了,她从铁盒里找出颗相似的,那铁盒装过上海大白兔奶糖。
再往里走能闻到炸酱香,老李家的面馆永远在蒸笼冒白气的时节最香。木招牌被油烟熏得发黑,"面"字右边那点快要消失。常客都晓得下午两点要歇灶,赶在收摊前吃面的,老李会多舀半勺肉臊子。
傍晚的烟火气
傍晚五点半,丹东站后巷弄风情才真正活泛起来。修鞋匠收摊前要把矬子擦叁遍,水果摊主把有点磕碰的苹果便宜卖。放学的小孩举着烤红薯跑过,红薯皮粘在青石板上,像抹斜斜的夕阳。
电线杆之间拉着彩旗绳,谁家被单印着牡丹花图案。二楼的麻将声哗啦啦响到夜深,偶尔混着电视里的天气预报。有户窗台养着月季,花开时探出铁栏杆,过路人都要慢下脚步闻一闻。
去年巷尾拆了间老屋,露出墙内层迭的旧报纸。1992年的《丹东日报》印着江桥重建的消息,泛黄的纸边蜷曲如秋叶。施工队围挡立起来那天,王阿姨在裁缝铺门口站了很久,手里攥着那把量衣尺。
如今巷子一半装着防盗门,一半还是木门带插销。新装的太阳能路灯到后半夜会变暗,留些影子给晚归的人。清晨总看见穿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从小巷穿行,制服肩章擦过爬山虎叶子,沾了露水显得更亮。
站前广场又驶过一班机场大巴,而巷子深处的煤炉刚刚升起第一缕烟。两种生活隔着二十米宽的水泥路,像鸭绿江两岸的潮汐,彼此张望却从不混淆。那些藏在丹东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里的日常,比站台上所有离别与重逢更绵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