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色视频片大区
黄色视频片大区
那天老张突然在群里发了条消息，说小区隔壁那条街新开了个“数码城”，招牌红得晃眼。几个老邻居凑过去瞧，玻璃门上贴着的宣传画已经褪了色，里头摆着些蒙灰的旧电脑配件，墙角堆着几摞光盘。老板是个穿着汗衫的中年人，见人进来也不招呼，只抬眼瞟一下，又低头摆弄手里的数据线。这光景，让老李突然咂摸出点别的味儿来——他想起二十年前，城里还真有那么个地方，被大伙儿私下叫做“那个区”。
说是个“区”，其实也没个明确地界。大概就是老车站后头那片巷子，挤着不少录像厅和后来出现的光碟店。白天看平平无奇，一到傍晚，霓虹灯亮起来，那种暖昧的粉红光晕就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晕开。铺面都不大，货架挨着货架，塞满了用塑料袋简单封着的痴颁顿，封面上印着些模糊又扎眼的人物。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，有些心思活络的人，就会摸到这儿来，压低声音问老板：“有没有……那种的？”老板也不言语，从柜台底下摸出几张，画面通常更露骨，价格也得翻个倍。
这地方成了个心照不宣的“暗角”。年轻人好奇，揣着零花钱，做贼似的溜进去，又满脸通红地揣着东西跑出来。也有上了年纪的，背着手，假装闲逛，眼神却往那些角落瞟。管理部门隔叁差五来“清扫”，招牌拆了又换，查得紧的时候，货都藏在隔壁小卖部的米缸后头。它像个野草，烧了一茬，过阵子又从别处冒出来。那时候，对于“黄色视频”的获取，几乎就和这些实体的大区小巷绑在一起，成了某种带着禁忌色彩的地下交易。
后来呢？后来变化快得让人来不及回头细看。宽带进了家家户户，网速从“小猫”叫唤变成悄无声息的光纤。那个实体的大区，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魂魄。录像厅先改成网吧，又变成奶茶店；卖碟的铺子，招牌换成了“手机维修”。人们不再需要钻进昏暗的巷子，进行那种尴尬又危险的接触。欲望的通道，从线下转到了线上，从看得见的街区，搬进了看不见的服务器和一个个加密的链接里。老车站后头那片，去年拆了，盖起了崭新的电商孵化园，玻璃幕墙亮堂堂的，能照出人影。
这么一想，那个所谓的“大区”，从来就不只是几条街。它更像是一个符号，代表着某个时期人们对情色内容那种笨拙、直接又充满风险的接触方式。它连着的是录像机、痴颁顿播放器，是藏着掖着的物理介质。而如今，这个“区”被无限分割、打散，化成了海量的数据碎片，隐藏在更复杂的网络迷宫中。获取的便利性几何级增长，但那种捏着碟片、手心冒汗的实感，和那个具象的、冒着烟火气与危险气息的“地方”，一起消失了。这到底是进步，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迷失？我说不好。
偶尔和同龄人聊起，还会打趣：“当年‘大区’那片，你现在还敢去不？”对方多半会愣一下，然后笑开来：“早没啦！现在谁还去那儿找啊。”笑完，空气里会有一瞬间的安静。我们都在想，那个粗糙的、带着土腥味的时代角落，连同它代表的某种原始冲动和简单规则，确实是一去不返了。眼前的世界，屏幕冷光闪烁，信息奔涌如洪水，一切都更快、更直接，却也好像更虚拟、更难以捉摸了。那个红色的、褪了色的“数码城”招牌，倒像是个苍白的纪念碑，立在记忆的巷子口，纪念着一段再也回不去的“地上”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