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空闲时的初次尝试》
《空闲时的初次尝试》
周末的午后，阳光懒洋洋地铺了半间屋子。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，指尖划过一条又一条短视频，时间就像指缝里的水，不知不觉就溜走了。心里头空落落的，好像做了很多事，又好像什么都没做。这种状态，大概就是所谓的“空闲”吧——一段明明可以自由支配，却总被莫名焦虑填满的时光。
眼睛有点发酸，我把手机扔到一边，目光在屋里漫无目的地游走。最后，停在了厨房角落里那袋落了灰的面粉上。那是几个月前雄心勃勃想学烘焙时买的，结果连包装都没拆开。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：要不，就现在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
说干就干。我洗了手，翻出教程，把面粉、酵母、水一股脑儿倒在案板上。教程里说得轻松，“揉至光滑即可”，可我这双手一碰到那团湿乎乎的面疙瘩，就完全不听使唤了。粘得到处都是，盆沿上、手指缝里，甚至不小心抹到了额头上。那样子，肯定狼狈极了。我有点想打退堂鼓，这“初次尝试”的开局，可真不怎么样。
但奇怪的是，当双手实实在在地陷入那团柔软里，反复按压、推揉，那些对于工作、对于明天该怎么办的纷乱念头，反而慢慢沉静下来了。我的注意力全被这团面“抓住”了：是不是水多了？要不要再加点粉？力气该用多大？整个世界好像就缩成了眼前这一小块案板。原来，专注于一件简单的手工活，是这种感觉。
面团终于不那么粘手了，我把它放进盆里，盖上湿布，等着它“长大”。等待发酵的这一个小时，我居然没去摸手机。就坐在旁边，偶尔看看它，心里有种陌生的期待，像在守着一个安静的秘密。这大概就是“心流”的雏形吧，当你全心全意投入一件事，时间就有了不同的质感。
面发得胖乎乎的，满是蜂窝眼。我学着教程的样子，给它排气，分成剂子，笨拙地想把它们揉成圆球。结果嘛，有的像馒头，有的像土豆，就是不像卖的那么圆润。不过没关系，这是我的“作品”。放进烤箱后，看着它们一点点膨胀、上色，整个房间弥漫开麦芽与焦香混合的味道，那种满足感，是点一百次外卖也换不来的。
面包出炉了，颜色有点深，算是“古铜色健康款”吧。咬一口，外皮脆脆的，里面却扎实得有点过分，和店里蓬松的口感相去甚远。但我嚼着这份“扎实”，心里却特别踏实。这个下午，我从一个被空闲时间“捆绑”的人，变成了时间的“塑造者”，哪怕只是塑造了几个不那么合格的面包。
你看，空闲并不真的意味着“空”。它更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材料，等着你去赋予形状。我们常常害怕“尝试”，怕做不好，怕浪费时间。可当你真的动手去做一件具体而微的小事，无论是烤面包、种盆花，还是学画一幅歪歪扭扭的画，你就在把那段虚无的“空闲”，实实在在地变成属于自己的“创造”。那份笨拙而新鲜的体验，才是对时间最好的安顿。
窗外的光线渐渐变柔了。我收拾着案板上的面粉，心里已经在盘算，下次空闲时，或许可以试试那盒闲置已久的水彩颜料？谁知道呢。至少，我不再害怕那段空白了，反而有点期待，下一份“初次尝试”，会带来怎样的笨拙与惊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