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の巨大头…溢れ出す大量
人的巨大头…溢れ出す大量
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?就是脑子里塞满了东西,多到快要从耳朵、从眼睛、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。不是具体的知识,不是清晰的回忆,更像是一锅煮沸的、粘稠的、什么都有的大杂烩。一个念头还没成型,就被另一个冲散;一段情绪还没品出滋味,就被新的覆盖。我们这颗脑袋,这个现代人的脑袋,好像一直在超负荷运转,却生产不出什么像样的成品,只剩下持续不断的、嗡嗡的背景噪音。
早上睁眼,手指比意识先动,划开手机。信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进来。朋友的动态、世界的新闻、算法的推荐、未读的红点……它们争先恐后,要在我那还没完全开机的“处理器”里抢占一席之地。我一边刷牙,一边听着播客;一边吃早餐,一边刷着短视频。我觉得我在“吸收”,在“利用时间”,但那种被填充的饱胀感,很快就变成一种精神的“消化不良”。太多、太快、太杂了。我的头,感觉在物理性地变大、变重。
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信息过载”吧。但我觉得,它不只是信息的量的问题。更关键的,是这些信息的“质”——它们大多是碎片,是粉末,是闪烁一下就消失的电子尘埃。我们贪婪地吞咽,却无法将它们编织成有意义的图谱。它们堆积在意识的仓库里,相互挤压,变成一种难以名状的、沉重的压力。我们好像知道了很多,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。
然后呢,是情绪。现代生活像个高效率的情绪搅拌机。上一秒还在为远方的苦难感到无力和悲伤,下一秒就被一个搞笑段子逗得噗嗤一笑;刚刚还在焦虑工作 deadline,转头又被推送的精致生活激起一阵羡慕或嫉妒。这些情绪来得迅猛,去得也仓促,来不及沉淀,来不及消化。它们像不同颜色的染料,一股脑倒进心里的水池,最后混成一团浑浊的、发灰的液体。这也是“溢出”的一部分——情绪的溢满,却找不到一个妥帖的出口。
有时候我会停下来,试图清理一下这“溢れ出す大量”(满溢而出的大量)。关掉所有屏幕,就那么坐着。可你会发现,即便外部安静了,内部的喧嚣却更难平息。那些碎片还在自动播放,那些未解决的情绪还在低声骚动。我们的注意力,已经被驯化得难以聚焦于一件缓慢、漫长、需要耐心的事情了。读一本厚书?看一部慢电影?甚至只是专注地和人聊一小时天?都变得有点……吃力。我们的“认知带宽”,似乎被这些无形的“大量”给堵死了。
这让我想起老式的电视机,信号不好时满屏的雪花噪点,滋滋作响。我们现在的大脑,是不是也常常处于这种“接收信号过多过杂”的“雪花状态”?真正的节目内容模糊不清,只剩下令人烦躁的噪音背景。我们需要做的,或许不是接收更多,而是学会“调频”,学会“降噪”,甚至,学会“关机”。
可这谈何容易啊。我们害怕错过,害怕落伍,害怕在沉默中与自己相对时那份陌生的空洞。于是,我们自愿甚至主动地,继续往这颗已经不堪重负的“巨大头”里倾倒更多。形成一个有点悲哀的循环:越满,越空;越焦虑于空虚,就越用力填充,然后变得更“空”。
或许,解药不在于外部,而在于内部秩序的重建。不是建造更高的堤坝去阻挡洪流,而是在内心开凿一条有方向的、深邃的河道。给信息分类,让情绪流淌,给思考留白。试着把一些“大量”的东西,轻轻地、坚定地,从脑海里请出去。这可能意味着要放弃一些即时性的快乐,对抗一些习惯性的依赖。但我想,只有当我们脑内的“溢出”速度,慢于我们消化和整理的速度时,那种清晰的、踏实的感觉,才会慢慢回来。
人的头当然不会真的变大。但那种精神上的膨胀感和淤塞感,却是这个时代许多人的共同体验。我们扛着一颗感觉上无比沉重、内容却可能无比轻飘的“巨大头”,在信息的海洋里跋涉。偶尔,是不是也该停下来,倒掉一些“积水”,看看真正重要的东西,还剩下多少,还记不记得它们原本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