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雷州周边五百元的感情
夜市大排档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一片红光，炒粉的锅气混着海风的咸腥扑面而来。老陈把摩托车停在路边，递给我一支烟：“喏，看见对面那栋旧楼没？叁楼亮粉灯的那间。”他吐着烟圈，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哪家生蚝更新鲜，“五百块，陪你说一宿话。”
我眯眼望向那个被铁栏杆切割成方格的窗口。粉紫色光晕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对镜梳头，动作慢得像一部老电影。这就是雷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最常见的模样——明码标价，银货两讫，却总有人试图在交易里打捞真心。
月光照不进出租屋
阿芳的租房永远挂着两层窗帘。白天是厚重的挡光布，夜晚要拉起那层粉纱。“客人喜欢这个调调。”她说这话时正把晒在阳台的牛仔裤收进来，裤脚还沾着前天去海滩踩的细沙。床头柜摆着两样东西：一盒杜蕾斯，一本《故事会》。
有个养猪户每周叁凌晨来找她，不脱鞋不上床，就坐在塑料椅上说自家婆娘怎么往饲料里掺土霉素。阿芳边听边剥橘子，分他几瓣：“下次带点排骨来，我给你煲汤。”后来那人真拎着排骨来了，用红色塑料袋装着，血水漏了她一地板。这种雷州周边五百元的感情里，偶尔会混进些让人鼻尖发酸的东西。
她给我看过手机里存的小视频。画面里她在踢沙滩上的浪花，裙子湿到膝盖，突然回头对镜头喊：“涨潮了快跑啊！”拍摄的人笑得太厉害，镜头抖成一片虚影。那是她去年在东莞电子厂的男朋友，现在应该已经回贵州结婚了。
摩托车后座的玫瑰
大排档常客里有个开摩的的老林。有回他神秘兮兮从油箱盖里取出支玫瑰，塑料纸裹着，花瓣都蔫了。“给小翠的。”他说的姑娘在隔壁街洗头房，江西人，左眉尾有颗痣。那天是他五十岁生日，想找人陪他吃碗猪脚饭。
结果小翠那晚有熟客，他从九点等到十一点半，玫瑰彻底耷拉了头。最后他自己蹲在马路牙子上吃了那碗冷掉的饭，把玫瑰插进了垃圾桶边的裂缝里。这种雷州附近500块钱的爱情就像那支缺水的玫瑰，等不到该绽放的时刻。
但事情总有例外。上个月真有个工地小伙给发廊妹交了定金要回老家见父母，全镇的摩托佬都在传这个消息。老陈嗤笑：“等着看吧，过不了清明准回来。”可直到今天，那姑娘的工位还空着。偶尔有人说起在菜市场见过他们，挑番茄时要捏叁遍才肯上秤。
海风把大排档的遮阳棚吹得哗哗响。老陈弹掉烟灰说：“你别写那些虚头巴脑的，就写写粉灯亮到第几盏会灭，写写我们这种天亮前必须喝完的冰啤酒。”我低头看笔记本，刚记的“雷州周边五百元的感情”被啤酒杯底的水渍晕开了字迹。
骑楼拐角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，后视镜上绑的红绸带在风里翻飞。明天太阳升起时，那些粉紫灯光会熄灭，晾衣绳上挂起普通的罢恤衫，而五百块钱买来的温存，都沉进了雷州湾咸涩的海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