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娇妻喷水了丑
小娇妻喷水了
厨房里传来“滋啦”一声响,紧接着就是一声小小的惊呼。我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,看见她拿着个浇花的小喷壶,正对着窗台上那盆有点打蔫的绿萝,小心翼翼又有点笨拙地喷着水。水珠细细密密地落在叶子上,聚成小小的水珠,再慢慢滚落。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给她侧脸镶了道毛茸茸的金边。
“哎,你吓我一跳。”她转过头,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我看这叶子都有点卷边了,想着给它补补水。是不是喷太多了?”
我走近看了看,土还是湿的。“这盆绿萝啊,根有点弱,水多了反而不好。你看,得这样。”我接过她手里那个粉色的喷壶,把喷头调成更细的雾状,离得稍远些,“薄薄地喷一层,叶面湿润了就行,主要是增加点空气湿度。根呢,得等土干透了再浇透。”
她凑过来,很认真地看着,鼻尖几乎要碰到叶子。“哦……原来不是喷水壶拿起来‘哗啦’一下就行啊。”她喃喃地说,那神情,就像个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的孩子。
这让我想起她刚搬来时的样子。那是我们结婚后不久,她从自己那个洒满阳光的小公寓,搬进我这间略显冷清的房子。她带来大大小小的箱子,还有好几盆她自己养的、生机勃勃的花草。用她的话说,屋子里得有“活气儿”。可没出一个月,我那几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,愣是被她给浇烂了根。
那时候她也拿着个小喷壶,每天兴致勃勃地这儿喷喷,那儿洒洒。我说仙人掌不用老浇水,她眨巴着眼睛,挺理直气壮:“可是它们看起来干干的呀!你看这土,都裂了。”结果呢,好好的仙人掌,底部软了一大片。她当时蹲在那盆“阵亡”的仙人掌前,瘪着嘴,半天没说话,眼圈都有点红了。不是因为心疼那盆花,而是觉得,自己好像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没能让这个新家变得更舒服。
“想什么呢?”她的声音把我拉回来。我摇摇头,把喷壶递还给她。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,你现在‘喷水’的功夫,可比以前强多了。”
她抿嘴一笑,没接话,转头又去侍弄那盆绿萝了,动作轻缓了许多。我知道,她听懂了。这小小的“喷水”里,藏着的可不只是怎么养花。那是她在试着理解这个家的“脾气”,理解我的习惯,理解两个人生活在一起,那些细碎又具体的节奏。
过日子啊,有时候真就像养这些花花草草。你不能凭着一股子热乎劲,不管不顾地“哗啦”一下全倒进去。得观察,得琢磨,得知道什么时候该给点滋润,什么时候又该放手让它自己喘口气。热情当然重要,但比热情更难得的,是那份愿意慢下来、去了解和适配的耐心。
她喷完了水,满意地看了看那盆精神了些的绿萝,然后哼着不成调的歌,转身去洗那个小小的喷壶了。水流声哗哗的,和她轻轻的哼唱混在一起。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,心里头那片原本有些干涸的地方,仿佛也被这日常的、细细密密的水雾,悄然地滋润了。
这大概就是生活里最踏实的一种“滋润”吧。不是轰轰烈烈,而是藏在每一次用心的观察里,藏在调整喷壶开关的那个小动作里,藏在从“哗啦”一下到“薄薄一层”的转变里。它让两个人相处的土壤,始终保持着一份恰到好处的、生机勃勃的湿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