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快坚持不住了我好难过
我快坚持不住了我好难过
窗外的雨好像没有停的意思，滴滴答答敲在防盗窗上，像极了倒计时的秒针。我对着电脑屏幕，文档里的光标一闪一闪，已经快十分钟没动过了。脑子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，又沉又闷，转不动。胸口那儿堵着一口气，上不来也下不去，就那么悬着，让人想狠狠捶两下，又怕捶出更糟的来。
这种状态多久了？我也说不上来。好像是从上个月那个项目搞砸开始，又好像更早，早到像一层看不见的灰，慢慢落下来，盖住了生活原本的颜色。每天醒来，第一个感觉不是新开始，而是“又得扛一天”。那些待办事项，密密麻麻，像藤蔓一样缠上来，越挣扎缠得越紧。跟人说话得提着劲儿，笑一下都觉得腮帮子发酸。回到家，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，瘫着，连手机都懒得刷。
最难熬的是晚上。关了灯，世界安静下来，心里的那个声音就特别响。它反复念叨着：你不行了，你看别人都好好的，怎么就你这么费劲？那些白天被忙碌掩盖住的自我怀疑，此刻全浮了上来，清晰得可怕。你会想起很多细碎的事儿，某句无心的批评，某个没达到的期望，像一根根细小的针，扎在那儿，不致命，但密密麻麻地疼。
我知道很多人会说，你得调整心态。这话没错，可怎么调呢？心态它不是墙上的开关，说开就开，说关就关。它更像是天气，有时晴空万里，有时就是阴雨连绵，不由你控制。我试过那些方法，深呼吸，散步，甚至逼自己看搞笑视频，结果咧？笑是笑了，可笑意还没到眼底就散了，心里那块石头，纹丝不动。那种感觉，就像自己站在一个孤岛上，看着远处灯火通明，却怎么也游不过去。
有时候，我真想不管不顾地大喊一声，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。可成年人连崩溃都得挑时间看场合，明天还得上班，还有责任要担，还有别人眼里的“正常”要维持。只能把那股酸涩硬生生咽回去，哽在喉咙里，化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情绪负担吧，看不见，但实实在在压弯了你的脊梁。
我也不是没想过求助。可话到嘴边，又觉得无从说起。说“我难受”？别人问“为什么”，我自己都理不清头绪。好像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，就是这种日复一日的磨损，把心里那点热乎气儿一点点磨没了。怕说出来，显得自己太矫情，太脆弱。于是很多话，就在心里翻腾、发酵，最后变成更沉重的负担。
雨好像小了些。我起身倒了杯热水，捧在手里，温度一点点渗进掌心。我忽然觉得，也许“坚持不住”并不是最可怕的。最可怕的，是连“难过”都感觉不到了，是彻底麻木。能感觉到难过，说明心里还有地方是软的，是活的。这份“难过”，恰恰是对这种糟糕状态的最后反抗。
我可能暂时还找不到立刻好起来的办法，那个完美的情绪出口也不知道在哪里。但或许，我可以允许自己今天“坚持不住”那么一会儿。允许这份难过存在，像接纳窗外的雨一样接纳它。不逼自己立刻振作，不指责自己为什么不够坚强。就只是承认，是的，我现在很累，很难过。这本身，是不是也算一种小小的坚持呢？
夜更深了。我关掉电脑，那团乱麻明天再理吧。至少在这一刻，我选择了对自己诚实。窗玻璃上，雨水蜿蜒流下，模糊了外面的灯光，却也映出了一点暖黄的、颤巍巍的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