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草草草草
草草草草草
这标题，乍一看像谁家小孩在键盘上乱按出来的，又或者是谁不耐烦时从嘴里蹦出的几个语气词。但您别说，盯着这五个“草”字多看几秒，心里头还真能泛起点儿别的滋味来。
头一个“草”，让我想起老家屋后那片野草地。那真叫一个“草”，没人播种，没人打理，春风一吹，它们就得了令似的，呼啦啦地蹿出来，绿得蛮不讲理。我们这群孩子就在里头疯跑，逮蚂蚱，找那种能吹响的草叶子。膝盖上磕破了皮，随手扯几片草叶子揉一揉，好像也就没那么疼了。那时候的草，是活的，是带着泥土腥气和太阳温度的，是童年的底色。
可第二个“草”字跳出来，味道就有点变了。现在大家不也常说“草率”吗？办事不仔细，图个快，结果出了岔子，一拍大腿：“哎呀，太草率了！”生活节奏快得像赶集，什么都讲究效率，吃饭点外卖，出行叫快车，连看书都恨不得有个“一分钟解读”。很多事就这么“草草”地办，“草草”地过，像一阵风刮过去，地上留不下什么扎实的印子。回头一想，心里头空落落的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
那第叁个“草”呢？我琢磨着，它有点自嘲的意思。忙活了一天，结果好像啥也没干成，摊在沙发上，心里冒出一句：“我这一天，可真草。”不是骂人，就是对自己那种忙乱又略带无力的状态，一个小小的调侃。现代人的日子，谁不是一边拼命地“卷”，一边又偷偷地觉得自己在“瞎忙活”呢？这种“草”，是种带着苦笑的真实。
说到这儿，您可能觉得有点散了。别急，这第四个“草”，我想把它留给一种“生命力”。您看路边石缝里、墙头瓦楞间，哪怕就一丝土、一点水，那草籽都能抓住机会，倔强地探出头来。这种“草根”般的韧性，是打不垮、压不弯的。多少人就像这草一样，没什么显赫的背景，就靠着骨子里那股子劲儿，在生活的夹缝里，一点点地争取阳光。这种力量，看着不起眼，实则惊心动魄。
最后一个“草”，它安安稳稳地落在那里。像是经历了一番风雨折腾之后，终于又回归了平静。草地还是那片草地，春生秋枯，岁岁年年。它不争辩，不喧嚣，只是存在着。这份“草草”的平常，或许才是生活最终的归宿。轰轰烈烈是片刻，琐琐碎碎才是日常。能安于这份“草”一般平常的日子，把根扎进土里，未尝不是一种大智慧。
您看，这五个“草”字排开来，像不像我们普通人的一生？有野蛮生长的童年，有仓促潦草的青年，有自嘲苦笑的中年，有依靠韧性前行的奋斗，最后，或许能归于一份平静的接纳。它不华丽，甚至有点土气，但这份“草根”的真实与顽强，恰恰构成了我们脚下最坚实的大地。
所以下回，当您再看到漫山遍野的草，或者不经意间说出“这事情办得真草”的时候，或许能停顿那么一下，想起它里头藏着的，那份复杂又蓬勃的生命力。它就在那儿，无声无息，却铺满了我们走过的所有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