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公吮她的花第21章
翁公吮她的花第21章
院子里的老槐树,叶子落了大半,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。巧云倚着门框,手里攥着块半旧的帕子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边角。昨儿夜里的事,像一团湿棉花堵在心口,吐不出,也咽不下。
“咯吱——”一声,东厢房的门开了。翁公披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,端着个粗陶碗走出来。碗里是新挤的羊奶,还冒着丝丝热气。他没看巧云,径直走到墙角那几株蔫了的菊花跟前。那花儿,前些日子还金灿灿的,一场霜下来,瓣儿都耷拉了,颜色也黯淡下去。
“得补点水。”翁公蹲下身,声音哑哑的,像是自言自语。他小心地拨开枯叶,把碗沿凑到花根处。那动作,慢极了,羊奶不是倒进去的,是一点点渗下去的。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腥甜味,混着泥土气。
巧云看得有些出神。这老翁,侍弄花草的劲头,比对她这个活生生的人还上心。她想起娘以前说过,有些老人,心里的话都烂在肚里,反倒对不会说话的物件儿,掏心掏肺。这算不算一种生活的智慧?她拿不准。
“云啊,”翁公忽然开口,没回头,“去灶上,把那半罐子雨水拿来。这奶……稠了点儿,怕它受不住。”
巧云“哎”了一声,转身去了。心里那团湿棉花,好像松动了些。这日常的支使,听着反倒踏实。等她提着个黑乎乎的小瓦罐回来,翁公还蹲在那儿。他接过罐子,依旧用那极慢的姿势,给另一株花浇水。雨水混着残留的奶渍,渗进土里。
“这人呐,就跟这花差不多。”翁公用指肚抹掉一片叶子上的泥点,“你以为它要枯了,其实根还抓着地呢。你急吼吼地灌一大瓢水,能把它呛死。一点一点地,顺着它的性子来,兴许还能缓过来。”
巧云心里“咚”地一下。这话,是说花,还是说她?她这些日子的焦躁,不安,夜里翻来覆去琢磨的那些事儿,翁公是不是都看在眼里?他没问,却好像什么都明白。这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让她鼻子有点发酸。
风大了些,吹得枯枝呜呜响。翁公站起身,捶了捶后腰。“回屋吧,外头凉。”他把空了的碗和罐子递给巧云,自己背着手,先往屋里走。那背影,清瘦,却挺得笔直。
巧云跟在后头,看着手里沾着泥土和奶渍的碗罐。刚才那点“生活的智慧”,她好像摸着点边了。不是惊天动地的大道理,就是这点滴的、近乎笨拙的照料,在日复一日的寻常里,透着一股子韧劲儿。日子再难,根还抓着地呢。她深吸一口气,清冷的空气钻进肺里,那团堵着的湿棉花,似乎终于散开了些。
灶膛里的火还没完全熄,闪着点点红光。她把碗罐搁在灶台边,寻思着,明天是不是该去后山看看,有没有能移回来养的、耐寒的野山茶。这院子,冬天也不能太冷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