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海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龙海站旁巷内200元一回。
龙海火车站后头，有一条老巷子。白天看着普普通通，可一到晚上，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霓虹灯牌半亮不亮，几个女人靠在墙边，眼神飘过来，又飘过去。我刚失业，心里憋闷，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这儿。
巷口理发店的转灯还在转，红蓝条纹的光一圈圈扫过潮湿的地面。一个约莫叁十多岁的女人朝我扬了扬下巴：“小弟，玩不？200块。”
巷子里的交易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200块钱一次，这价格直接摊开来说，反倒让人不知所措。她看我愣着，嗤笑一声：“怕啥？就前面那栋楼，几分钟的事儿。” 她的普通话说得有点生硬，带着本地口音，手指的方向是巷子更深处的旧居民楼，楼道口黑黢黢的，像一张等着吞掉什么的嘴。
我脑子里乱糟糟的。这算怎么回事呢？是为了发泄失业的窝囊，还是纯粹的好奇心作祟？我说不清。脚步却没停，跟着她往那黑影里走。楼梯窄得很，墙皮掉得厉害，空气里有股霉味混着廉价香水的气儿，呛得人鼻子发痒。
房间小得可怜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旧衣柜，几乎没别的东西。灯泡瓦数很低，昏黄的光线把一切都照得模糊。她动作很麻利，没什么前奏，直接就开始解衣服扣子。我站在那儿，像个木头，心里那点冲动早就烟消云散，剩下的全是后悔和一丝害怕。
“那个……要不，算了。”我喉咙发干，声音有点哑。
她停下手，抬头看我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：“随便你。钱不退。”
我几乎是逃出来的。下楼的时候差点踩空，回到巷子里，冷风一吹，才感觉魂儿回来了一点。龙海站旁巷内200元一回，这笔没成交的买卖，像根刺扎在我心里。
后来我又去过那条巷子几次，当然不是去做那事，就是远远地看着。我看到不同的男人走进去，有的缩着脖子，有的趾高气扬，但出来的时候，表情都差不多，带着点空虚和急于离开的仓促。我也认出了那个女人，她不只是一个人，她们好像有个小团体，轮流在巷口守着。有时候她们会凑在一起低声说笑，但笑容很快就不见了，脸上只剩下疲惫。
有一次下大雨，巷子里没什么人。我看见她独自坐在一个关了门的店铺屋檐下躲雨，点着一根烟，望着雨幕发呆。那一刻，她不像个谈生意的，倒像个迷了路的人。我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。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吧，在这龙海火车站旁边，用这种方式。200块钱，对有些人来说是一顿饭，对她们来说，可能就是一整天的指望。
再后来，我找到了新工作，忙了起来，就很少再去那边了。偶尔坐火车经过龙海站，还是会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一眼。那条小巷子还在，霓虹灯依旧半死不活地亮着。那明码标价的200块钱一次，成了我对那段迷茫日子最深刻的记忆。它不光彩，甚至有点龌龊，但却真实地存在在那里，是这座城市角落里，一个说不出口的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