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播放偷拍少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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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张的手指悬在鼠标左键上，微微发抖。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蓝幽幽的。那个视频文件的图标很普通，名字是一串乱码，躺在文件夹最底下，像一块不起眼的石头。他咽了口唾沫，喉咙发紧。这玩意儿是白天同事老王神神秘秘用鲍盘拷给他的，挤眉弄眼地说“好东西，自己回家看”。当时办公室吵得很，打印机嗡嗡响，老王那副表情，老张心里就咯噔一下，猜到了七八分。
现在屋里就他一个人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，只有主机运转的轻微嗡鸣。他点开了。画面先是晃得厉害，镜头很低，像是从什么包里偷摸伸出来的。接着，出现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商业街，然后是地铁车厢的扶手，最后，定格在一个小区的儿童游乐区。一个穿着浅蓝色针织衫的女人，正弯腰扶着孩子滑滑梯。她的侧脸在午后斑驳的光影里，很柔和。
老张的背脊一下子僵了。他认得这个地方，就在他家隔两条街的那个新建小区。他甚至隐约觉得那女人的身形有点眼熟，像是不久前在小区超市排队时站在他前面的那位，手里也牵着一个两叁岁大的孩子。当时那孩子哭闹，她还很不好意思地回头冲后面排队的人笑了笑，笑容里满是疲惫和歉意。老张当时还觉得，当妈妈真不容易。
视频里的镜头一直躲躲闪闪，跟着那对母子移动，从游乐区到便利店，再到单元楼门口。拍摄者的呼吸声，透过劣质的麦克风，变成一种粗重而兴奋的噪音，灌进老张的耳朵。他看着女人毫无察觉地刷开门禁，身影消失在楼道里，而镜头还固执地对着那扇关闭的玻璃门，停留了十几秒。一种强烈的恶心感，混着说不清的愤怒，猛地冲上老张的头顶。他“啪”地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，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响。
黑掉的屏幕像一面镜子，模糊地映出他自己有些扭曲的脸。他点了一支烟，没开灯，就坐在黑暗里。刚才那一幕，像一根冰冷的针，扎破了他心里某种模糊的、甚至带点猎奇期待的气泡。他原以为会是那种更“刺激”、更“遥远”的内容，而不是这种近在咫尺的、带着生活毛边的真实。那女人弯腰时针织衫下摆露出的一截后腰，她回头找孩子时脖颈的弧度，她拎着购物袋微微勒红的手指……所有这些细节，非但没有带来老王暗示的那种“快感”，反而构成了一种沉重的侵犯。这侵犯是如此具体，具体到仿佛能闻到那天下午阳光和灰尘的味道。
他想起自家女儿，也差不多大，妻子也喜欢穿那种软软的针织衫。如果有一天，某个阴暗角落的镜头，也是这样对准她们……老张狠狠掐灭了烟。那个鲍盘，此刻就像一块烧红的炭，烫在他的桌面上。他意识到，自己刚才那十几分钟的观看，哪怕带着厌恶，也已经在无形中成了那条偷窥链条上微不足道却又实实在在的一环。流量和猎奇心，就是这样喂养着那些躲在镜头后面的眼睛。
第二天早上，老张把那个U盘 format 了，格式化的进度条走得很慢。老王凑过来，肘子碰碰他，压低声音问：“咋样，够劲吧？” 老张没看他，眼睛盯着屏幕上“格式化完成”的提示，淡淡地说：“以后别给我这些了。” 老王愣了一下，撇撇嘴，嘟囔着“没劲”，转身走了。老张知道，那个文件可能早已在无数个硬盘间复制流传，他销毁的只是其中一份微不足道的拷贝。但他觉得，至少自己房间里的那份黑暗，被清空了。他起身把窗帘“哗”地拉开，阳光涌进来，有些刺眼。楼下的生活一如既往，送孩子的，买早点的，匆匆赶路的。每一个平凡的身影，都理应拥有不被陌生镜头窥探、咀嚼的安宁。这安宁，或许首先得从自己切断那根无形的传输线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