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一点妈妈今天是你的
深一点妈妈今天是你的
窗台上的茉莉开了，细碎的白色藏在墨绿的叶子里，香气一阵淡一阵浓的，像在跟你捉迷藏。妈，我记得你最爱这个味道。你总说，这花不争不抢，夜里静悄悄地把香都散出来。那时候我不懂，现在好像……懂了一点点。
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，日历上没印红字，手机里也没跳提醒。可早上刷牙的时候，看着镜子里自己眼角越来越像你的纹路，忽然就愣那儿了。泡沫差点滴到衣服上。心里头有个声音冒出来：今天，就今天，得跟你“深一点”地说说话。不是问“吃了没”“天凉加衣”那种。是想说说那些平常总觉得“矫情”，咽回去的话。
想想真有意思。小时候，我什么秘密都倒给你，连隔壁班男生递了张纸条，都要捏得汗津津的回来跟你讲。后来呢，后来我翅膀硬了，觉得你“不懂”。跟你说最新款的手机，你只关心摔了修着贵不贵；跟你聊工作的压力，你转头就往我碗里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。我嫌这关心“太浅”，停留在温饱上，堵着气把心里话越收越紧。
可妈，我好像错了。那天你戴着老花镜，举着手机，手指头悬在屏幕上半天按不下去，小声问我：“这个‘视频通话’，是不是点这个绿色的？” 你眼神里有点怯，像个怕做错题的学生。那一刻我胸口像被轻轻撞了一下。原来不是你的爱“浅”，是我从来没好好教你，怎么走进我现在这个“深”一点的世界。你给我的爱，从来都是实打实的，沉甸甸的，是我自己把它看轻了。
你的世界，深度藏在哪儿呢？藏在每年冬天准时寄到的棉拖鞋里，羊毛袜的袜筒总是缝得特别牢；藏在你记得我所有同学的小名，提起他们仿佛还是昨天跑疯了的娃娃；藏在你把我女儿小时候的每一张涂鸦，都抚平了折角，按年份收在铁盒子里。你的“深”，是时光和耐心熬出来的，不声张，却扎得根深。
所以今天，妈，我要跟你做一次“深度交流”。不聊人工智能，不聊元宇宙。我就想听听，你小时候在田埂上跑，摔的哪个疤现在阴天还会痒；想听听你和爸第一次见面，到底是谁先红的脸；想听听我离家上大学那天，你关上门后，是不是真像你说的“可算清净了”，还是偷偷抹了眼泪。这些你记忆里的珍珠，我以前嫌琐碎，现在才明白，那是我来处的光。
我也要跟你“坦白”。坦白我那次高考模拟考砸了，躲起来哭，不是因为头疼；坦白我第一份工作被骂，深夜打电话给你之前，已经在江边吹了一小时冷风。这些我当时独自吞咽的苦涩，今天想分一点给你。不是为了让你心疼，是想让你知道，你的女儿，就是这样，一边害怕一边长大，而你的存在，哪怕只是想到，就是我最厚的底气。
茉莉的香气又飘过来了。妈，你看，有些东西，看不见摸不着，但它就在那儿，萦绕着，渗透着，从来就没离开过。就像你的爱。今天，我把时钟拨慢，把网络静音，这个下午，这片心思，都是你的。我们泡上两杯茶，就着你爱的茉莉香，聊点“深”的，聊点“旧”的，把那些横在我们之间的、自以为是的“代沟”，用最平常的话，慢慢填上。
茶要慢慢喝，话要慢慢讲。日子还长，但今天，此刻，我想让你当一回“主角”，听我说，也听你说。这“深度”，刚刚好，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