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女校花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9:44:32 来源:原创内容

处女校花

林薇走进教室的时候,后排几个男生的窃窃私语像被按了暂停键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衬衫,马尾辫松松地扎着,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前。手里抱着的书边缘有些磨损,封皮用旧挂历纸仔细地包着。她谁也不看,径直走到靠窗的第叁排——那个她坐了快叁年的位置。阳光斜斜地打在她侧脸上,能看见细小的绒毛,还有她微微蹙眉,专心在笔记本上划下一条线的样子。

“喏,咱们的‘校花’。”有人压低声音说,语气里说不清是调侃还是别的什么。这称呼不知从哪一届传下来的,带着点旧时光的味道,也带着点微妙的距离感。林薇似乎从没承认过,但也从没激烈反驳。她只是那样存在着,像一株安静生长在校园角落的植物,按时开花,香气清冽,却不容人轻易靠近攀折。

她的“出名”,与其说是因为那张确实清丽的脸,不如说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格格不入的“旧”。在这个人人都急着展示、急着分享、急着融入潮流的时代,林薇像个活在上个世纪的人。她没有社交账号,用一部老款手机,据说只能打电话发短信。周末女生们相约逛街喝奶茶,她多半是婉拒的,理由通常是“要去图书馆”或者“家里有事”。久而久之,对于她的传闻就多了起来。有人说她家境不好,自尊心极强;有人说她清高孤傲,看不起旁人;也有人说,她心里装着某个遥远的、了不得的梦想,正憋着一股劲呢。

真正让我对她改观的,是去年秋天校运会。叁千米长跑,班里实在凑不出女生,体育委员硬着头皮去求她。谁都知道林薇体育课表现平平,跑个八百米都吃力。她当时正低头解一道物理题,听完后,笔尖顿了一下,然后轻轻说了声“好”。比赛那天,她落在最后,脸煞白,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,步伐踉跄,可就是没停下。最后两百米,她几乎是拖着腿在挪。全场不知不觉静了下来,目光都跟着那个倔强的蓝色身影。冲过终点线,她直接跪在了跑道上,班主任冲过去扶她,听见她气若游丝却清晰地说:“对不起……没拿到名次。”那一刻,她身上那种近乎笨拙的认真,击中了很多人。

后来有一次,我作为课代表去教师办公室送作业,偶然听到班主任和语文老师的闲聊。语文老师感慨,说林薇那篇对于“守拙”的作文写得真好,有不符合她年龄的沉静与力量。班主任叹了口气,说这孩子不容易,母亲身体一直不好,父亲常年在外面打工,她从小就得学着打理一切,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自律,是生活磨出来的。但她从不要特殊照顾,交上去的助学金申请材料,字迹工整,理由写得克制而坦诚。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,“校花”这个轻飘飘的、带着观赏意味的词,根本配不上她。她更像一棵长在岩缝里的树,所有的姿态,都是为了向上触及阳光,向下抓紧土壤。

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,气氛有些微妙的躁动。有人传着同学录,有人偷偷看着抽屉里的手机。林薇依然在刷题,侧影沉静。下课铃响,大家蜂拥而出。我收拾得慢,走到楼梯口,看见她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,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零星的灯火,看了很久。她没有叹气,没有流露任何情绪,只是那么安静地看着。然后转过身,对我这个不算熟的同学,轻轻点了点头,走下楼梯。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,一步,一步,踏实而清晰。

再后来,我们都毕业了。听说她考去了北方一所很好的大学,读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工科。班级群里偶尔热闹,她从没出现过。她的形象在大家的记忆里,渐渐又模糊成那个带着传奇色彩的“处女校花”标签。但我知道,那标签之下,是一个女孩用近乎固执的坚持,默默守护着的一些东西——也许是尊严,是梦想,是一个清白的、值得为之奋斗的明天。她守着的,或许不是某种抽象的概念,而是具体的生活本身,是那种无论境遇如何,都要把每一步都走得端正、把每一天都过得认真的笨拙勇气。这勇气不喧哗,自有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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