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撩起裙子让我捅
妈妈撩起裙子让我捅
那是个闷热的夏夜，老风扇吱呀呀地转，也扇不走屋里的黏腻。我正趴在桌上和数学题较劲，铅笔芯断了好几回，心里头燥得像团火。妈妈端了盘切好的西瓜进来，轻轻放在桌角。
“歇会儿吧，眼睛都看直了。”她说着，顺手撩起了棉布长裙的下摆。我愣了愣，抬头看她。她没看我，只是侧着身子，手指着膝盖上方一处地方：“这儿，快，给妈捅一下。”
我这才看清，她小腿肚子上，贴着好几片暗红色的圆形拔罐印子，像褪了色的印章。而她说的地方，有个新鲜的小泡，亮晶晶的，是被蚊子咬后，她忍不住抓破又感染了，刚抹了药膏，需要把多余的药膏“捅”开抹匀。她递过来一根棉签。
“这儿，手够不着，别扭。”她语气平常得像让我递个酱油瓶。
我接过棉签，有点笨拙地凑过去。那个小泡在她略显松弛的皮肤上，周围是深一块浅一块的拔罐痕迹。我忽然不敢用力。妈妈却催：“没事，捅破那层药膏就行，轻点。”
指尖隔着棉签，传来皮肤的温热。我小心地“捅”了一下，药膏化开。那一瞬间，我离她那么近，近到能看见她腿上细细的青色血管，看见那些拔罐痕迹里透出的、属于岁月的暗沉。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身体，却可能是第一次如此“正式”地、被要求去触碰她需要帮助的某个部分。
记忆猛地被扯开一个口子。我想起小时候，也是夏天，我摔破了膝盖，哭得震天响。妈妈也是这样蹲下来，对着我的伤口轻轻吹气，然后用碘伏小心地点涂。她那时的手臂光滑紧实，没有这些罐印。我那时觉得，妈妈是无所不能的，她的“撩起”是展示铠甲，是保护我的姿态。
可现在，这个“撩起”的动作里，藏着的是一种交付，甚至是一点无奈。她把一处微小的“不自在”，一处自己处理起来“别扭”的麻烦，坦然交给我。这动作里没有脆弱的意味，却让我清晰地触摸到了“时光的痕迹”。那些拔罐印，是为了缓解常年操劳的肩颈酸痛；那个需要帮忙处理的小伤口，是因为身体不再那么灵活自如。
棉签头粘着化开的药膏，我把它扔进垃圾桶。妈妈放下裙摆，拍了拍：“好了，凉快点了。你快吃西瓜。”她转身去忙别的，步子还是那样利索，好像刚才那件小事根本不值一提。
我却坐在那儿，好久没动。心里那团燥热，不知什么时候熄了，换成一股温温凉凉的溪流，缓缓地淌。那一刻的触碰，像一把钥匙，打开了一扇我一直没注意的门。门后不是震撼的画面，就是这些琐碎的、真实的细节：她偶尔念叨的腰痛，她拔罐后留下的印记，她让我帮忙剪一下脑后新生的白发。
“依赖”这个词，原来是可以倒过来的。我们总以为是自己依赖着母亲长大，却常常忽略，在漫长的岁月里，她们也在学习如何依赖我们。这种依赖，从喂饭穿衣，慢慢变成了“帮我看看手机这功能咋用”、“回来时带瓶酱油”、“这儿痒，帮我涂点药”。这种角色的渗透是静悄悄的。
那个夏夜之后，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。留意她搬重物时微微的停顿，留意她看电视久了会揉揉后颈。我不再只是那个索取温暖的孩子，我成了她生活中一个可以承接一点点“不便”的伙伴。这种承接，让我感到一种奇特的踏实。原来长大，不仅仅是离开，更是能够稳稳地接住她递过来的、一点点生活的重量。
妈妈撩起裙摆让我“捅”的那个瞬间，成了我理解“亲密关系”的一个锚点。它不浪漫，不伟大，甚至有点粗粝的生活质感。但正是在这种粗粝的、具体的接触里，那份血脉相连的牵挂，才落了地，生了根。我们都在时光里慢慢改变着姿态，她从完全的给予者，变成了偶尔的求助者；我从完全的接受者，开始练习如何去支撑。
这或许就是生活教给我们最朴素的道理：爱，从来不是单向的仰望，而是在漫长的相伴里，你看见我的脆弱，我懂得你的辛苦，然后我们伸出手，彼此搀扶，一起走过这烟火人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