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妇口爆
少妇口爆
巷子口那家理发店，最近换了个老板娘。叁十出头的年纪，人都喊她李姐。店里生意不算顶好，但熟客不断。李姐手艺不错，话却不多，总是安安静静地给人洗头、剪发。偶尔有熟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，她也只是抿嘴笑笑，眼神里透着点说不清的疲惫。
来的多是些街坊邻居，大爷大妈喜欢找她，说她实在，不推销那些贵的卡。时间久了，也难免有人嚼舌根，说这么年轻一个女的，自己撑个店，不容易，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。李姐从不接这些话茬，只是手里剪刀咔嚓咔嚓，声音利落得很。
那天下午，雨下得突然。一个送外卖的小哥慌慌张张跑进来躲雨，头盔往下淌着水。李姐顺手递了条干毛巾过去。“擦擦吧，别感冒了。”声音温温的。小哥连声道谢，是个挺腼腆的年轻人。雨一时半会停不了，店里也没别的客人，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。
“这雨真大。”小哥说。“是啊，”李姐望着门外灰蒙蒙的天，“说下就下，跟人发脾气似的。”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。小哥说起跑单的辛苦，说起老家，说起想多攒点钱。李姐听着，手里摆弄着梳子，偶尔点点头。后来不知怎么的，小哥问：“姐，你一个人管这店，也挺累吧？”
李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。就那一下，好像什么东西被触动了。她没直接回答，转身去倒了杯热水，放在小哥旁边的凳子上。“累不累的，日子不都得过嘛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了些，“前几年，家里出了点事，男人……病了，走了。欠了些债，这店，算是最后的指望了。”
这话说得平平淡淡，却像颗小石子，咚一声掉进寂静里。小哥愣住了，有点手足无措，大概没想到随口一问，问出这么沉的事。李姐倒是笑了笑，那笑容有点短，还没到眼底就散了。“刚开始那阵，真觉得天塌了。整夜整夜睡不着，睁眼就是债，闭眼还是债。亲戚朋友，能借的早借遍了，看你的眼神都躲着。”
“那……后来呢？”小哥问。
“后来？”李姐拿起吹风机，无意识地摸着开关，“后来就硬扛呗。总不能真去跳河吧。孩子还小，得读书。这手艺是以前跟老师傅学的，就重新捡起来。店是租的，位置偏，便宜。头半年，差点连租金都交不上。急得满嘴燎泡。”
她说到这里，停住了，看向玻璃门外。雨小了些，变成细密的雨丝。“最难的时候，是真想对着谁嚎一顿，把心里那点苦、那点憋屈，全都‘口爆’出来。”她用了这么个词，有点狠，有点直接，跟平时温吞的她不太一样。“不是骂人那种，是像汽水罐晃久了，砰一声，盖子冲开，气全喷出来那种感觉。”
“但你能跟谁‘爆’呢？”她自问自答，摇摇头，“跟孩子说？吓着他。跟客人说？人家是来剪头的，不是来听你倒苦水的。跟老天爷说？”她笑了一下，这次真切了些，“它该下雨还是下雨，才不管你呢。”
“所以就只能自己消化。晚上关了店，一个人坐着，有时候坐着坐着眼泪就下来了，也算是一种‘口爆’吧，静悄悄的。哭完了，第二天卷帘门还得照常拉起来。你说怪不怪，有些苦，你硬着头皮咽下去，时间长了，好像真能生出点力气来。”
雨差不多停了。小哥的外卖订单又响起来。他站起身，很认真地对李姐说了声：“姐，你真不容易。”李姐摆摆手，“都不容易。你快去忙吧，路滑，骑车当心。”
小哥走了，店里又恢复安静。李姐拿起扫帚，慢慢扫着门口被风吹进来的雨水和落叶。她的背挺得直直的。街坊的闲话，生活的重担，那些足以让人崩溃的瞬间，似乎都被她锁进了某个角落。她没有真的“口爆”出来，但那份沉默的坚韧，本身就像一种无声的爆发，在寻常日子里，开出了一朵不起眼却结实的生命之花。
玻璃门上，“理发”两个红字，被雨水洗过，显得清晰了些。明天，太阳大概会出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