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说家里没人可以肠
爸爸说家里没人可以肠
老陈把钥匙插进锁孔，拧了两圈，门开了。屋里黑漆漆的，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。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：“我回来了！”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撞了几下，没了回音。这才想起来，老婆带孩子回娘家了，得下周才回来。
他换了鞋，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，整个人也陷了进去。松了松领带，点上一支烟。烟雾缭绕里，他忽然觉得这安静有点陌生，又有点……自由？对，就是自由。不用急着做饭，不用检查孩子作业，不用回应那句“今天怎么样”。时间像是忽然被拉长了，慢悠悠的，全是他自己的。
这感觉挺奇妙。他想起儿子小时候，总盼着爸妈不在家，觉得那是“解放日”，可以偷偷多看半小时电视。现在轮到他自己了，这份“没人”的清净，反而让他有点不知所措。他环顾四周，这个家，平日里充满了妻子的唠叨、孩子的嬉闹、电视的嘈杂，是热腾腾的。现在，它像一幅静物画，所有物品都待在原位，却没了那股子活气。
肚子咕咕叫了起来。他走进厨房，打开冰箱。里面塞得满满当当，都是妻子临走前准备的。保鲜盒上贴着便签：“排骨热十分钟”“青菜快炒，别糊了”。他拿出一盒排骨，又看到旁边还有一盒切好的水果，便签上画了个笑脸。心里忽然就暖了一下。
微波炉转动着，发出均匀的声响。他靠在厨房门框上，思绪飘得有点远。这“家里没人”的状态，到底意味着什么？是彻底的放松，还是孤独的开始？年轻那会儿，他肯定选前者，恨不得天天没人管。现在呢？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念那份“管束”，想念那些打断他看新闻的琐碎问题，想念空气里飘着的油烟味和洗衣液混合的、独属于家的味道。
一个人吃饭，碗筷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。他打开电视，随便调了个频道，只是为了添点人声。电视里在播什么，他根本没看进去。他想，所谓“可以肠”，这个“肠”到底是什么呢？是随心所欲地熬夜打游戏？是把音响开到最大听老歌？是约几个朋友来家里喝个痛快？这些好像都可以，但又好像都没那么想做了。年纪上来了，身体最先抗议。他最终只是慢吞吞地吃完饭，把碗洗了，擦干净灶台。
洗过澡，他倒了杯水，在书房坐下。书架上落了些灰。他抽出一本很久没翻的相册。里面是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，还有他和妻子年轻时的模样。一张张看过去，时光就在指尖哗啦啦地流。他看到一张全家福，叁个人挤在镜头前，笑得毫无保留。那时候家里总是“有人”的，热闹，有时也嫌吵，但现在看来，那份拥挤就是幸福的具体形状。
夜深了。他关上相册，走到阳台上。小区里灯火零星，大部分窗户都暗着。他想，每一扇亮着的窗户后面，大概都有一个“家”，而每个“家”里，“有人”或“没人”的故事都在上演。家庭责任这个词，平时觉得沉甸甸的，是具体到每天的柴米油盐。可当这份责任暂时卸下，你才发现，它早已长进了你的骨头里，成了你的一部分。你不是“可以”做什么，而是你“习惯”了什么，你“需要”什么。
回到卧室，大床空着一半。他躺下，给妻子发了条微信：“孩子睡了吗？家里太安静了，不习惯。”很快，妻子回了张孩子熟睡的照片，附带一句：“才一天就想我们啦？自己好好享受清净吧。”
他笑了笑，没再回复。享受清净？也许吧。但他更清楚地感觉到，这份“没人”的自由，像一杯太淡的茶，品不出太多滋味。它更像一个情感空间，让你在短暂的留白里，更清晰地看见平时被忽略的线条——那些被家人的身影填满的、温暖的线条。家庭责任从来不是束缚，而是锚，让你在茫茫日子里，知道自己的船停在哪个港湾。
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淡淡的一层。他闭上眼睛，不再觉得房间空旷。那份由牵挂填满的踏实感，慢慢地，把他带进了睡梦。梦里，似乎又听到了孩子的笑声，很近，很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