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差被上司
出差被上司“捡”到之后
这事儿得从上周说起。公司派我去邻市跟个客户碰面，不是什么大项目，就是常规维护。我寻思着，一天来回，轻轻松松。高铁票订了下午五点的，想着谈完还能在客户公司楼下喝杯咖啡，慢悠悠去车站。
结果你猜怎么着？会议结束得比预想早，一看表，才叁点半。改签吧，最近一班车是四点半的，时间绰绰有余。我心里那叫一个美，早回家还能赶上晚饭。可这运气啊，就像六月的天，说变就变。刚到高铁站，手机“嗡”一声，弹出一条消息：我坐的那趟车，晚点未定。
得，等着吧。候车室里人声鼎沸，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，掏出笔记本，想着不如把会议纪要整理一下。正敲着字呢，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，拖着个小行李箱，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。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不会吧？再定睛一看，我的天，还真是我们部门老大，李总。
当时我脑子里就跟过电似的。李总怎么也在这儿？他出差？没听说啊！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笔记本屏幕往下压了压，身子往旁边缩了缩，心里默念：看不见我，看不见我。倒不是怕他，就是觉得…别扭。你想啊，出差在外，碰见上司，就跟周末逛超市穿着睡衣碰见班主任一个感觉，那点儿私下里的松弛感，“唰”一下就没了。
可候车室就那么大。李总还是看见我了，他先是一愣，然后脸上露出那种“真巧啊”的笑容，径直朝我走了过来。得，躲是躲不掉了。我赶紧站起来打招呼。
“李总，您也出差？”
“是啊，去省城开个会。你这是…刚见完客户？”他看了眼我的笔记本。
“对对，本来结束了，车晚点了。”我赶紧解释，好像晚点是我的错似的。
接下来的半小时，就成了我的“微型工作汇报现场”。两人并排坐着，聊完了客户情况，聊行业动态，聊公司最近的调整。气氛倒不算严肃，李总语气也挺随和，但你知道，那种感觉就像随时在接受“非正式考核”。我一边说，一边心里琢磨，这话说得合不合适？那个数据有没有记错？
聊着聊着，话题不知怎么，拐了个弯。李总忽然问：“小陈啊，你觉得咱们部门现在流程上，最卡壳的地方在哪儿？就你平时干活的感觉。”他问得很随意，就像随口一提。
我心里一紧。这可是个“机会”，也是个“坑”。说轻了，显得没思考；说重了，又怕显得抱怨。我顿了顿，喝了口水，心想反正不是在办公室，就实话实说吧。我就提了一个具体问题，是对于跨部门协作时，信息传递老是慢半拍的事儿，还顺嘴说了两句自己是怎么想办法绕过去的。
李总听着，没打断，只是偶尔点点头。等我说完，他沉默了几秒，说了一句：“嗯，这个问题，我也有感觉。回头我们看看怎么优化一下。”他没说具体方案，但那个态度，让我觉得他不是在敷衍。
这时候，广播通知开始检票了。巧的是，我俩居然是同一趟车，不同车厢。一起走向检票口的路上，气氛反而松快了些。李总甚至跟我聊了聊他刚工作时出差遇到的糗事。那一瞬间，上司的光环好像淡了点，眼前就是个有点疲惫的、赶路的中年同事。
上了车，找到自己座位，我才长长舒了口气。回想刚才那一个小时的“偶遇”，感觉挺奇妙的。它不像正式的会议或汇报，更像是一次职场情境下的即兴碰撞。没有笔笔罢，没有议程，反而可能听到、说到一些在规整的会议室里不会触及的东西。
后来我一直在想，这种非正式的接触，到底意味着什么？是压力吗？一开始肯定是。但或许，它也是一个窗口。一个让上司看到你工作状态之外，如何应对突发、如何思考问题的窗口；也是一个让你瞥见上司在职务身份之下，某些真实反应的窗口。它打破了那种按部就班的上下级互动模式，把一些职场关系里僵化的东西，放在了一个更生活化的场景里晃了晃。
当然，下次出差，我还是会默默祈祷别再遇到领导。但真遇到了，好像也没那么可怕。顶多就是，咖啡喝不成了，神经得绷紧一会儿。不过话说回来，这种非正式沟通带来的某种微妙了解，或许比十次正襟危坐的汇报都来得生动。车开了，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，觉得这次意料之外的晚点和偶遇，好像也不全是坏事。至少，回公司后跟李总打招呼，感觉没那么“虚”了。这算不算…因祸得福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