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合久久
终合久久
老张最近总念叨一个词，叫“终合久久”。他是我邻居，退休前在厂里做调度，凡事讲究个协调配合。那天我俩在楼下晒太阳，他眯着眼，手里的保温杯转了半天，才慢悠悠地说：“你看咱这日子，一天天的，好像没啥惊天动地，可仔细琢磨琢磨，里头有点门道。”
我问他啥门道。他笑了，指着小区里那棵老槐树说，你瞧它，年年开春发芽，秋天落叶，看着是循环，可树干一年比一年粗，树荫一年比一年大。这就不光是重复，这是把每一次生长都“综合”到生命里去了，一点点积累，才能“久久”地立在这儿。他说，过日子也是这个理儿。
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这“终合久久”，说的不是那种一锤子买卖的热闹，而是把经历过的、学习到的东西，慢慢消化，融进骨子里，变成一种长久的状态。就像老张自己，他退休后没闲着，把厂里那套协调管理的经验，用在了社区志愿队上。谁家有事要帮忙，几个电话一打，人力物力就调配开了。这不是什么新学问，这就是他把过去几十年的经验，做了个“终合”，让那份热心和办法，在退休后的生活里“久久”地延续了下去。
想想看，我们身边这样的事还真不少。你看那些手艺好的老师傅，哪个不是把成千上万次的重复练习，终合成了肌肉记忆和审美眼光？一刀一刻，一针一线，里头都藏着岁月综合后的沉稳。还有那些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夫妻，早没了当初的轰轰烈烈，可一个眼神，一个动作，里头是多少柴米油盐、喜怒哀乐综合出来的默契。这种默契，让感情细水长流，过得久久。
现在好多事讲求快，变化也快。新鲜玩意儿层出不穷，今天追这个，明天学那个，热热闹闹一阵风过去，心里头反倒空落落的。好像啥都碰过点边儿，又啥都没留下。可能就是缺了那么点“终合”的功夫。东西来得太容易，反倒没心思去慢慢咀嚼，把它变成自己真正的一部分。
老张的保温杯又呷了一口茶。他说，人这一辈子，就像趟长河。你不能光记着踩过多少浪花，还得让那些水流过你，浸润你，甚至改变你河床的走向。这浸润和改变的过程，就是“综合”。最后形成的那个宽阔深沉的河床，让你能容纳更多，流得更远，这就是“久久”。
这话让我想了很久。我们学习、工作、与人交往，或许都不能只满足于“经过”，还得追求一点“浸润”。读一本书，不只图知道个情节；做一件事，不只图完成个任务；交一个人，不只图有个伴儿。得让那些好的东西、对的道理、真的情感，穿过表面，在心里沉淀下来，和原来的你融在一起。这个融合的过程可能看不见，甚至感觉不到，但它实实在在地，让你这个人变得厚实了一点，稳当了一点。
太阳西斜，光变得柔和了。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我想，“终合久久”大概就是一种生活的“沉潜”吧。不浮在面上追逐片断的热闹，而是沉下心来，把光阴的馈赠，一点一点，织进生命的纹路里。这样织出来的日子，或许平淡，却经得起咂摸；或许缓慢，却指向了绵长。
起风了，老树叶子沙沙响，像是应和。这声音听了许多年，似乎没变，又似乎年年不同。它综合了每一阵风，才唱出这曲悠长的歌。我们脚下的路，大概也得这么走，才能走出个“终合久久”的意味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