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干 天天日
天天干 天天日
老张蹲在厂门口抽烟,眯着眼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。他脑子里就转着这么句话:“天天干,天天日。”这话糙,理却不糙。日子可不就是一天天干出来的,太阳可不就是一天天升起来的?
隔壁工位的李姐总爱念叨,说这日子过得跟复印机里吐出来的一样,今天和昨天没区别,明天估计也差不多。这话听起来有点丧气,但老张咂摸出点别的味道。复印怎么了?每一张纸都得实实在在地过一遍机器,墨粉得匀,位置得正,少一道工序都不行。这“天天干”里头,藏着一种笨拙的坚持。
现在的人啊,心思都活络,老想着找个巧劲儿,一步登天。今天看这个风口,明天追那个热点,像没头的苍蝇。可你问问那些真把事儿做成了的人,哪个不是把根扎在土里,一天一天浇灌出来的?我认识个做木匠的老师傅,一把椅子反反复复做了叁十年,榫卯接口的光滑度,手摸上去比眼睛看还准。他说不出啥大道理,就知道天天对着木头敲敲打打,太阳升起就开工,落下就收工。这种“重复”,不是机械,是功夫往下沉。
再说说这“天天日”。太阳可不会因为谁心情不好,今天就偷懒不上班。它准时得很,管你是风是雨,云层后面它照样走着它的点儿。这种恒常,给人一种莫名的踏实感。你知道它总会在那儿,日子就有了锚点。我们的“干”,也得有点太阳的这个劲儿,得有个长性。不是今天热血沸腾干通宵,明天累趴下摆烂叁天,而是匀着气力,细水长流。
把这两件事儿放一块儿想,挺有意思。“天天干”是咱手脚的动作,是耕耘;“天天日”是头顶的规律,是时光。咱在规律的时光里,持续地动作,这不就是生活最本真的样子吗?别小看了这日复一日,里头能长出本事,也能长出心安。你天天写几百字,几年下来就是一本书;你天天跑几公里,身体自然就给你回馈。怕的就是干两天,歇叁天,回头一看,地荒了,心也乱了。
当然,这不是说让人当个麻木的机器。天天干,也得带着脑子干。今天这把螺丝拧得是不是比昨天顺溜点?这个客户的话术能不能调整得更自然?这叫“精进”,是在重复里找那么一点点不同,一点点进步。太阳天天升起,可每天的朝霞颜色还不一样呢。
所以啊,别太焦虑哪天是个头。头就在每一天里。把今天该干的,老老实实干完,干好。然后太阳下山,安心歇着,等第二天它照常升起来。这份持守,本身就是力量。生活不是冲刺跑,它更像是一场漫长的徒步,重要的不是一瞬间能飞多远,而是你能一步一步,走多久。
老张掐灭了烟头,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。车间里的机器声嗡嗡传来,听着有点吵,但听惯了,也觉得有种扎实的节奏。他抬头又看了眼太阳,亮得有点睁不开眼。得,不想了,进去接着干吧。今天的活儿,还等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