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一起我
两个一起我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绕,但你可能也遇过。我指的不是字面意思,而是生活里那种被两样东西、两股力量、两个选择同时拉扯的感觉。就像拔河,绳子中间的红布条是你,两头都在使劲,那滋味可真不好受。
上个月,我就卡在这种状态里了。白天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,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,指标像鞭子一样在后面赶。晚上呢,手机里家人的消息一条接一条,爸妈问什么时候回家吃饭,孩子学校又要开线上家长会。工作催我往前冲,家庭盼我多停留。我坐在车里,引擎熄了火,却半天没推开车门。那一刻,两个“我”在打架:一个说再回封邮件吧,把事情做得更漂亮;另一个说快上楼吧,汤凉了不好喝。
这种拉扯感,几乎成了现代人的日常。我们好像被放在了天平中间,左边放着责任,右边搁着念想,怎么调都难平衡。朋友阿杰更逗,他爱摄影,梦想攒钱换套好设备走遍西北;可另一边,女朋友计划着明年结婚,首付的压力实实在在。他说,每次看着购物车里躺着的镜头,再摸摸口袋里的银行卡,就觉得有两个自己在脑子里吵架,一个喊着“热爱无价”,另一个嘀咕着“现实要紧”。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河边看人磨豆腐。石磨上下两片,厚重的很。豆子从中间的孔漏下去,随着磨盘一圈圈转动,才慢慢变成白花花的浆。人有时候也像那豆子,被夹在生活的两片磨盘之间。转的过程当然不舒服,被挤压,被重塑。可奇怪的是,往往就是在这种双重挤压下,一些新的东西,一些你原本没想明白的东西,反而被榨了出来。
不是有句话叫“置之死地而后生”吗?虽然没那么严重,但道理有点像。当两股力量同时作用在你身上,逼着你不能往任何一边彻底倒下去的时候,你反而得站稳了,得在中间找那么一个微妙的、只属于你自己的支点。这个找支点的过程,其实就是自我调适。它不是简单地选础或选叠,而是能不能在础和叠的夹缝里,长出一个属于自己的颁来。
后来我跟阿杰说,要不这样,镜头咱先买个二手的,性价比高,婚礼预算咱们一起再细细盘算,看看哪些能省,哪些是必须。他照做了,上周末居然背着那台“新”旧相机,带着女朋友去了城郊拍红叶,照片好看,两人也开心。他说,感觉没那么被“撕扯”了,虽然压力还在,但好像自己从“豆子”变成了稍微有点掌控“石磨”转动节奏的人了。
我也试着学。工作消息非紧急的,不再非在饭桌上回复。回家那段路,强迫自己把脑子清空,就听听广播里的老歌。我发现,当我不再把工作和家庭看成非得你死我活的对立面,而是视为我生活这张纸的正反两面时,笔握在自己手里,画起来反而从容了一些。虽然线条还是会歪,但至少,纸不会被撕破了。
所以你看,“两个一起我”,这个星号里,填的可以是“拉扯”,是“挤压”,但未尝不能是“塑造”和“成全”。生活很少给我们单一的选择题,它更喜欢出复杂的综合题。答案往往不在题目给出的任何既定选项里,而在你解题时,那一步步的演算过程之中。那个过程里,有烦,有累,但也有灵光一闪的瞬间,让你觉得,哎,这么走,好像也行。
车子终究要入库,邮件也总得有人回。但或许,我们可以试着在推开车门和点开邮箱之间,留那么几分钟,什么也不做,就听听自己的呼吸。感受一下那两股力量的存在,然后,像摆弄天平一样,轻轻拨动一下自己心里的砝码。今天向这边倾斜一点,明天往那边回调一些,日子,或许就在这动态的摇晃里,慢慢走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