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毛毛片
午夜毛毛片
老张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完,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了几下,屏幕的光映着他发青的眼圈。屋里只亮着一盏台灯,窗外是沉得化不开的黑。他打了个哈欠,鼠标漫无目的地划拉着,网页像走马灯一样闪过。白天那些正经事、烦心事,这会儿都褪了色,沉到意识底下去了。剩下的是什么?他自己也说不清,好像就是这片寂静,和心里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、痒丝丝的东西。
鼠标停住了。页面上有个不起眼的链接,标题语焉不详,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暗示。他盯着看了几秒。点,还是不点?这念头像个小钩子。他知道这里面多半没什么好东西,无非是些捕风捉影的玩意儿,搞不好还带着病毒。可这深更半夜的,人好像就特别容易跟自己妥协。理性那根弦,绷了一整天,这会儿松了。他心想,就看一眼,能怎么着?手指头好像自己有主意,轻轻一点。
屏幕暗了一下,弹出一个窗口。没有想象中那些直白刺激的画面,反而先是一段模糊的、摇晃的影像,像是用老式顿痴偷拍的。背景音是沙沙的噪音,偶尔夹杂着分辨不清的低语。画面里是条昏暗的巷子,一个模糊的人影蹲在墙角,不知道在干嘛。老张皱了皱眉,这什么跟什么啊?他耐着性子往下看。人影动了,慢慢转过半张脸,镜头却猛地一抖,什么都看不清了。但就在那一瞬间,老张觉得脊背有点发凉。那人影转过来的感觉……不像活人。不是鬼片里那种狰狞的鬼脸,而是一种更空洞、更麻木的东西,仿佛那层人皮底下,是别的什么。
他忽然觉得屋里有点太静了,静得能听见自己血管里嗡嗡的声音。他想关掉,可手却像被钉住了。接下来的片段更零碎:一截生锈的水管滴着暗红色的水,滴答,滴答;一本摊开的日记,字迹潦草,反复写着“它在我床底下”;最后是一个俯拍的镜头,对着一条长长的、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,走廊尽头有扇门,虚掩着,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,光里好像有影子在晃。
这根本不是他想找的那种“毛毛片”。没有感官刺激,只有一种黏稠的、缓缓渗进来的不安。它不吓唬你,只是把一些毫无逻辑的、让人不舒服的碎片塞给你。老张感到一种深层的心理不适,好像有什么东西借着这些破碎的画面,在轻轻刮擦他的神经。他猛地回过神,狠狠拍了一下鼠标,关掉了页面,甚至直接拔了电脑电源。屋子里彻底黑了,只有窗外路灯的一点昏黄透进来。他坐在椅子上,大口喘气,刚才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,却好像印在了视网膜上,赶都赶不走。
躺到床上,他睁着眼看天花板。那股说不清的痒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警惕。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那些不完整的怪谈,大人压低声音说的半截话,那种不知道真假、却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。今晚看到的这些东西,就和那些记忆对上了号。它不完整,所以你的脑子会不由自主地去补全,而你自己想象出来的,往往比直接看到的更吓人。
后半夜,老张睡得不太踏实。梦里总是那条无尽的走廊和虚掩的门。他再也没有去点开过那种不明不白的链接。有时候深夜上网,偶然再瞥见那种标题暧昧的链接,他心里会咯噔一下,迅速划走。他知道,有些门,虚掩着比彻底打开更让人琢磨不透。而琢磨不透的东西,往往会在你心里生根,长出些奇怪的枝丫来。那晚屏幕的光,和那些破碎的影像,成了他脑子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。这大概就是,好奇的代价?他翻了个身,把被子拉过了头顶。窗外,天快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