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人踹逼戒尺抽逼
主人
老陈推开木工坊的门,那股熟悉的木头混合着清漆的味道就涌了上来。他眯起眼,看着工作台上那把刚刚打磨好的戒尺。紫光檀的料子,沉甸甸的,握在手里像攥着一段凝固的时光。边缘被他磨得圆润,但中间那面,还留着恰到好处的平直。这玩意儿,现在可不多见了。
他想起小时候,学堂先生桌案上就横着这么一把。那时候,“敬畏”两个字,是实实在在落在手心里的疼。父亲也有把竹尺,不听话时,那破空声听着就叫人腿肚子发软。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这些东西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,连同着那种绷着一根弦的规矩感,一起被收进了记忆的角落。
踹与逼
老陈点了支烟,没抽,就看着青烟袅袅地升。他琢磨着“踹”和“逼”这两个字。听起来挺狠,是吧?像是旧小说里才有的词儿。可他觉得,这说的或许不光是动作。生活里,没点“踹”你向前的力道,没点“逼”你专注的紧迫,人容易懒,容易散。就像他做木工,刨子推不正,榫头敲不紧,最后出来的活儿就没法看。那把戒尺,抽的不是皮肉,是心性里那份毛躁和敷衍。
他有个小徒弟,前阵子学雕花,总静不下心,线条浮得很。老陈没骂他,只是把那把还没上漆的戒尺放在他工作台显眼的地方。什么也没说。可那孩子后来下刀,明显沉了、稳了。有时,一个沉默的提醒,比一万句唠叨都管用。这就是一种“逼”,逼你把自己那口气提起来,把神收回来。
这戒尺啊,抽的是那份“差不多就行”的随意。木头有木性,顺着纹理,它温顺;逆着戗茬,它就跟你较劲。做人做事,不也一样么?总得顺着点正道,守点基本的规矩。这规矩不是捆人的绳子,是让你走得正、行得远的道儿。老陈摩挲着戒尺光滑的表面,心想,现在人总说自由,可没有边界的自由,跟野草乱长有啥区别?心里头,得给自己立一把尺子。
坊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光柱里能看见细小的木屑在缓缓飞舞。老陈把戒尺举起来,对着光看了看,纹理细腻流畅。他忽然笑了笑,自己这大半辈子,不也是被生活“踹”着、“逼”着,才在这方寸木头上找到了点安顿么?那些觉得难熬的坎,那些不得不专注的时刻,回头看看,都成了手上的茧子和心里的底气。
他小心地给戒尺上了最后一道薄漆。这东西,往后大概也就是个摆设,或者,是个念想。但老陈觉得,有些老理儿,就像这紫光檀,看着旧,内里的质地却硬实得很。它搁在那儿,就是一种无声的言语。心性得磨,规矩得立,那份专注的劲儿,什么时候都不能丢。这或许就是他从木头里,悟出的一点最朴素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