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塔附近大泡的电话,灯塔旁大水泡的来电
你说这事儿怪不怪？老陈头坐在码头边的石墩上，吧嗒吧嗒抽着烟斗，突然跟我说起灯塔附近大泡的电话。我当时就乐了，谁会在灯塔旁边给大水泡打电话？
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过来，老陈头眯着眼睛看远处那座红白相间的灯塔。他说那是叁十多年前的事了，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，跟着渔船在风暴天出海抢收。浪头比船还高，雨水糊得人睁不开眼，就在最危险的当口，他们看见灯塔方向升起个巨大的水泡。
那个奇怪的夜晚
“那水泡啊，”老陈头吐着烟圈，“像个透明的蘑菇从海里长出来，里面还闪着光，忽明忽暗的，跟人眨眼睛似的。”船上的人都看傻了，有人说那是海龙王在打嗝，有人说是水鬼在作怪。可老陈头觉得，那光亮太有规律了，长短长短，分明是在发信号。
后来每次暴雨夜，只要有人困在海上下不来，那水泡就会出现。更神的是，有人声称在水泡出现时，收音机里会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，说着“往东偏半里”“注意暗礁”这样的话。慢慢地，渔民们管这叫灯塔附近大泡的电话。
我听着觉得太玄乎，就问老陈头：“您亲眼见过那水泡打电话吗？”他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说见过水泡，但没听过声音。不过他那年十六岁，跟父亲出海遇上大雾，确实是在水泡出现后，船上的老式收音机突然响起，指引他们绕开了礁石群。
守塔人的故事
直到前年维修灯塔，工人在塔基发现了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，里面是本潮湿的日记。写日记的是个老守塔人，上世纪八十年代独自守塔。他发现灯塔下的岩洞在特定风向时会发出哨音，而暴雨天，海浪冲进岩洞形成的气泡会在海面浮现。
老守塔人闲着没事，就琢磨怎么利用这个现象。他在岩洞里布置了铜管，通过控制气流制造不同大小的气泡。又用废旧的发报机零件做了个简易发射器，把铜管另一端接在旧电话听筒上。他管这个装置叫“大水泡的来电”。
日记最后一页写得挺伤感，说现在都有对讲机了，他这个土办法迟早要被淘汰。但他还是希望，万一哪天谁的设备坏了，这个笨办法能帮上忙。
我忽然明白老陈头为什么总爱坐在码头发呆了。他守了叁十年灯塔，现在全是自动化，年轻人带着手机骋笔厂出海，谁还记得那些土办法？可他就是放不下，时不时还要去岩洞里看看那些生锈的铜管。
上周我又去码头，看见老陈头在教几个孩子认风向。他说等东风转了北风，带他们去看会唱歌的岩洞。孩子们兴奋得小脸通红，围着问是不是真能看见大水泡打电话。
夕阳把海面染成金色，那座老灯塔静静立着。我想，有些东西看起来过时了，可它曾经在漆黑的夜里给多少人指过路啊。就像灯塔旁大水泡的来电，现在听来像个童话，但在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，它可能就是渔民的救命稻草。
老陈头回头冲我笑笑，眼角皱纹像海浪的形状。他说等下次大暴雨，要带我去岩洞听听铜管的风声。我忽然有点期待了，想亲耳听听那传说中的声音，想看看那些透明的、会发光的水泡，怎样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，诉说着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