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的勉费
黄的勉费
老张最近迷上了刷手机，手指头划拉得比谁都勤。那天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，压低声音说：“哎，你知不知道，现在网上好多东西都‘黄的勉费’？”我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“免费”。这口音，配上他那发现新大陆似的表情，让我忍不住笑了。但笑过之后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。
咱们现在好像掉进了一个“免费”的蜜罐里。看个新闻，旁边蹦出个小弹窗：“点击就送百元红包！”想听首歌，础笔笔告诉你“免费用30天，到期自动续费”。就连下个修图软件，首页都用最大号的字写着“终身免费升级”。这“黄的勉费”四个字，就像街头巷尾那块总在打折的招牌，晃得人眼花。我们习惯了不花钱就能拿到点啥，觉得这简直是天经地义。可天下，真有这么多白掉的馅饼吗？
我有个朋友，是搞软件开发的。有回喝酒，他跟我倒苦水。“我们团队吭哧吭哧干了大半年，产物上线，想着基础功能就免费给大家用吧，赚点口碑。”他抿了口酒，“结果你猜怎么着？用户是来了，可一提到有个高级功能需要开个会员，一个月就十来块钱，骂声就来了。说我们‘吃相难看’，‘说好的免费呢’？”他摇摇头，“服务器不要钱？我们这群人喝西北风就能活？这‘免费的午餐’，快把我们自己给喂垮了。”
这话让我琢磨了很久。我们是不是对“免费”这东西，产生了什么误解？觉得它就该是纯粹的、无条件的。好像那些提供服务、创造内容的人，他们的时间、精力和智慧，都可以凭空而来。我们轻松地点下一个“免费领取”，背后可能是一个团队无数个日夜的脑力消耗。我们享受着“免费”的资讯和娱乐，代价可能是注意力被悄无声息地打包卖给了广告商。这“黄的颜色”，鲜艳是鲜艳，但看久了，会不会反倒让我们看不清东西真正的价值？
记得小时候，街角有个老师傅修鞋。他的手艺没得说，缝的线又密又扎实。每次去，该多少钱就多少钱，从不含糊。有时候拉链小毛病，他顺手就给弄了，摆摆手说“这个不算钱”。那时候心里觉得暖，因为知道那是情分，不是本分。那份明码标价的实在，和偶尔馈赠的善意，分得清清楚楚。可现在呢，我们眼前是一片“免费”的汪洋大海，反而把“价值”这座灯塔给淹没了。我们不再习惯为专业、为创意、为那些实实在在解决了我们问题的服务去付费了。
这倒不是说“免费”模式不好。它当然好，降低了门槛，让更多人能接触新事物。但它或许不应该成为我们心里那把唯一的尺子，去丈量一切。看见一个好东西，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如果是“这怎么不免费？”，那我们可能就该停一停，想一想。想想创造它的人靠什么活下去，想想这背后是否藏着更复杂的交换。有时候，付点费，买的不仅仅是一个产物、一项服务，更是一份尊重，是对那个你认可的价值的投票，是让那些认真做事的人，能继续有动力把事做好的土壤。
老张后来还是忍不住点了那个“百元红包”。折腾半天，填了一堆信息，最后红包呢，得再拉十个新用户才能用。他悻悻地放下手机，嘟囔了一句：“得，这‘勉费’的，比收费的还累人。”我听了，只是笑笑。天上飘来的那片“黄”云，看着是金光闪闪，但云里头是雨是风，还真得擦亮眼瞧瞧。也许，当我们能坦然地为值得的东西掏出钱包的时候，我们得到的，反而是一份更清爽、更踏实的生活。那份“免费”来的惊喜很好，但那口“付费”换来的热茶，可能更暖胃，也更长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