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～你迟尘别了我
啊～你迟尘别?了我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尴尬。昨儿晚上，我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呢，隔壁那对小情侣又开始“日常交流”了。不是吵架，就是那种……黏黏糊糊的对话，隔着一堵墙，声音忽高忽低地飘过来。女声带着点不耐烦，又有点撒娇的意味，那句“啊～你迟尘别烦了我”就这么清清楚楚地钻进了我耳朵里。
我听着，先是觉得有点好笑，这年头，连抱怨都带着点亲密无间的味儿。可笑着笑着，心里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泛上来了。这话，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？
不是指字面意思。我是说那种状态，那种被人、被事儿、或者被自己，逼到某个角落，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、带着无奈和一点点崩溃的叹息。那种“别闹了”、“别搞了”、“停一下吧”的瞬间。
想想看，咱们是不是经常这样？对自己说。熬夜赶工到凌晨叁点，脑袋里一团浆糊，眼睛干得发涩，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：“啊～你迟尘别熬了我。”可手指还是机械地敲着键盘，仿佛停不下来。身体明明已经发出了警告，我们却像在跟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较劲，而这个对手，往往就是我们自己那份该死的责任感，或者焦虑。
又或者，是对着手机。拇指无意识地、一遍遍地下滑刷新。朋友圈、短视频、新闻推送……信息像永不停歇的潮水。眼睛看累了，脑子也木了，可就是放不下。那一刻，是不是也想对着那个发亮的小方块吼一句：“啊～你迟尘别刷了我？”我们似乎在主动寻求一种“打扰”，用无尽的碎片信息，填满每一秒可能出现的空白和寂静。
这种“别?了我”的感觉，很微妙。它不同于彻底的拒绝。里头掺杂着一点放任，一点无力，甚至还有一丝奇怪的依赖。就像你知道那件事、那个人、那个习惯可能正在消耗你，但你暂时，或者说，还没攒够力气去真正划清界限。它成了一种口头禅式的缓冲，一种情绪的泄压阀，先把那口憋着的气叹出来，至于接下来怎么办……再说吧。
有时候，这话也是说给别人的。对那个总是开过分玩笑的同事，对那个不停向你倾倒情绪垃圾的朋友，对那个不断试探你底线的亲戚。话到嘴边，绕了几圈，最后可能变成一句含糊的“行了行了”，或者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。真正的“你别烦了我”，被咽了回去。我们害怕冲突，害怕显得不近人情，于是选择了一种更温和的“内耗”。
这么一想，那句飘过墙头的娇嗔，反倒有几分直率的可爱。至少，它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当下的情绪，让接收信号的那一方，能立刻捕捉到“此路不通，请绕行”的提示。这是一种高效的边界声明，虽然裹着层粗糙的外衣。
而我们更多的时候，是在心里对自己默念这句话。生活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，我们一边抽打着自己让它转得更快，一边又暗暗盼着它能停下来。这种矛盾，几乎成了现代人的一种通病。我们渴望专注，却总在分心；追求效率，却深陷拖延；想要安静，又忍不住制造噪音。
所以啊，听到那句“别?了我”，我忽然觉得，或许我们都该学着更坦诚一点。对自己坦诚，当身体和精神发出“打住”的信号时，就真的停下来，关掉电脑，放下手机，发会儿呆。也对关系坦诚，用更清晰、更直接但不一定尖锐的方式，表达自己的不适和界限。这或许不是“高效”的，但一定是更“有效”的，对自己好。
墙那边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。夜又静了下来。我关掉了客厅的灯，没再把手机摸黑带上床。心里头，好像也跟着那句无意中听来的牢骚，轻轻吁出了一口气。今晚，就先这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