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摩托车送丈母娘回家电影
开摩托车送丈母娘回家电影
老张最近心里头一直琢磨着个事儿。这事儿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，但搁在他心坎上，像块热年糕，烫得他坐立不安。他那个刚过门不久的媳妇小梅，旁敲侧击地跟他提了好几回：“哎，我妈这周末想回趟乡下老屋看看，你说咱怎么送？”家里那辆四轮小轿车，上个月追尾进了修理厂，眼下能动的，就只剩下老张那辆跟了他快十年的“战车”——一辆漆都快掉光了的125摩托车。
你想想那画面。五十多岁的丈母娘，平时出门买个菜都讲究衣着体面，头发丝儿都得梳得一丝不苟。让她跨上这轰隆作响的铁家伙，抱着女婿的腰，在尘土飞扬的省道上颠簸？老张脑子里光是闪过这个念头，后背就开始冒汗。这哪是送回家啊，这简直是去“赴刑场”。可这话他又不能直说，只能在被窝里翻来覆去，唉声叹气。
周末一大早，天刚蒙蒙亮。老张把摩托车擦了又擦，座椅垫了层软乎乎的棉垫，后头绑行李的架子用布条缠了又缠，生怕硌着。丈母娘倒是没说什么，穿着件挺括的薄外套，看了看那摩托车，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老张，只说了一句：“走吧，趁早上凉快。”
这一路上，嘿，那可真是部活生生的公路电影。开头十几分钟，俩人都僵着。老张把车开得比公园里的观光车还稳，后背挺得笔直，愣是不敢晃一下。丈母娘呢，手轻轻搭在他外套上，指节都微微发白。风在耳边呼呼地吹，谁也不说话，只有引擎单调的轰鸣。这气氛，尴尬得能拧出水来。
可事情的变化，往往就发生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拐角。路过一片熟悉的油菜花田时，一直沉默的丈母娘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夹在风里，有些飘忽：“小梅她爸年轻那会儿，也有一辆这样的‘轻骑’，永久牌的。那会儿他载着我，跑得可比你这快多了。”老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，看见丈母娘望着那片金黄，眼神有点远，嘴角好像……有那么一点点往上弯？
这话匣子一开，就好像摩托车终于驶出了拥堵的城区，道路忽然开阔起来。丈母娘的话渐渐多了。她说起以前怎么坐在自行车后座，跟着小梅她爸穿过整个县城去看露天电影；说起老张这骑车过于小心的样子，跟老头当年刚谈恋爱时一模一样，笨拙得可爱；甚至说起小梅小时候调皮，非要坐摩托车前杠，被风吹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的糗事。老张听着，背不知不觉就松了下来，偶尔还能插上一两句嘴。他发现，当丈母娘不再是那个坐在客厅沙发上需要小心应对的“长辈”，而是一个在后座分享着记忆与风声的同行者时，那份隔阂，好像也被这路上的风，吹淡了不少。
最绝的是中途休息。老张在路边小摊买水，摊主大爷看着他们乐：“哟，大姐，儿子挺孝顺啊，专门骑车带您出来兜风？”丈母娘接过老张拧开瓶盖递过来的水，喝了一口，笑眯眯地，也没否认，只是说：“是啊，这孩子，心细。”老张当时正仰头灌水，一听这话，水差点呛进气管里。心里头那块热年糕，噗地一下，好像瞬间变成了一勺温热的蜂蜜水，甜丝丝，暖洋洋地化开了。这个微妙的“角色转换”，让他忽然明白了点什么。
剩下的路，变得轻快而自在。他们聊田里的庄稼，聊镇上新开的超市，甚至聊起了晚上回家吃什么。摩托车依然在跑，噪音依旧，颠簸依旧，但车里车外两个人的心情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。这趟旅程本身，似乎成了比目的地更重要的事情。
终于看到村口那棵老槐树时，夕阳正把影子拉得老长。停稳车，老张赶紧伸手去扶。丈母娘利落地下了车，拍拍衣服，没有立刻进屋，而是转身看了看那辆灰头土脸的摩托车，又看了看一脸灰尘、头发被吹成鸟窝的老张。她伸出手，不是拍自己的衣服，而是轻轻掸了掸老张肩膀上的灰。“进去吧，”她说，“晚上给你做红烧肉，你这孩子，路上肯定饿了。”
回程路上，只剩老张一个人。发动机的声音好像也没那么吵了，晚风拂面，格外舒畅。他忽然觉得，有些路，可能就得用这样的方式走一趟。四个轮子包裹得太严实，太快，反而错过了让心慢慢贴近的节奏。两个轮子，敞在风里，慢是慢了点，颠是颠了点，但那些平时听不到的话，那些不好意思流露的情绪，反而在这共同奔赴一段路程的晃动中，被一点点抖落出来，晒在了太阳底下。
他拧了拧油门，摩托车发出轻快的呜咽，朝着家的方向，朝着那盏等着他的灯，驶去。这电影，没有剧本，没有剪辑，但主角是他和丈母娘，而票房，是晚上那碗热腾腾的红烧肉，和媳妇听完故事后，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