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污的小说片段
超污的小说片段
林晚把脸埋进枕头里,耳朵却像自己有想法似的,竖得老高。隔壁那动静,啧,隔着一堵墙还这么清楚,老房子的隔音真是跟纸糊的没两样。木板床有节奏的吱呀声,混着女人压不住的、断断续续的哼唧,还有男人像牛一样粗重的喘气。
她心里像有只猫在挠,痒痒的,又有点烦。这都第几回了?每周五晚上准点上演,比电视剧还准时。她翻了个身,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水渍留下的黄印子,形状有点像……像什么呢?她脑子里胡乱想着,思绪却总被那声音拽过去。
“你轻点儿……”墙那边传来模糊的嗔怪,带着黏糊糊的鼻音。
林晚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烧。她也不是什么不经事的小姑娘,可这种被迫“旁听”的感觉,实在古怪。就像……就像你不小心掀开了别人家窗帘的一角,看见了不该看的,眼睛却挪不开。那种带着点罪恶感的窥探欲,悄悄漫上来。
她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,指尖有点发颤,玻璃杯碰到牙齿,发出轻轻的磕碰声。凉水灌下去,喉咙里的干渴却没压下去半分。空气好像变稠了,带着隔壁蒸腾过来的、看不见的热气,黏糊糊地裹在身上。
床板的声响越来越急,像暴雨前密集的鼓点。女人的声音拔高了些,又猛地被什么堵住了似的,变成含糊的呜咽。林晚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仿佛自己稍微喘气大声点,就会惊扰了隔壁那场酣畅淋漓的纠缠。这写作手法,倒是把那种压抑又灼热的气氛写活了,让人跟着耳热心跳。
忽然,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像是谁的后背撞到了墙上,连林晚靠着的这面墙都似乎轻轻一震。接着,一切声音戛然而止,只剩下两种交织在一起的、拉风箱似的剧烈喘息,隔着墙壁,重重地敲打她的耳膜。
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。刚才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,抽离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夜晚本身细微的噪音——远处隐约的车流,水管里若有若无的水滴声,还有她自己一下下有点过快的心跳。这极闹到极静的切换,反而让刚才那番活色生香的想象,更加清晰地烙印在脑子里。
林晚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,发现自己手心竟然有点汗湿。她扯了扯贴在身上的睡衣,布料被汗微微濡湿,黏在皮肤上,不舒服。这情欲描写,没直接写多少露骨的词,可这声音,这动静,这反应,比直白地写出来更挠人。它写的不是身体,是那种无孔不入的氛围,是隔着墙都能感受到的、近乎野蛮的生命力,还有被这生命力搅动起来的、旁观者自己心里那池春水。
隔壁开始有了低低的说话声,听不清内容,只有柔软的、带着餍足尾调的音节,像潮水退去后沙滩上留下的湿润泡沫。林晚重新躺平,睁着眼。那块天花板上的黄渍,在昏暗的光线下,轮廓似乎更明显了些。刚才觉得它像什么来着?现在看,倒像两团纠缠在一起的、化不开的浓云。
睡意是全没了。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那声音点燃了,又找不到出口,只好在四肢百骸里静静烧着,留下一片温吞的、恼人的余烬。她想起上个月在旧书摊淘到的那本小说,里面有些段落,笔触也像今晚的隔墙耳闻一样,泼辣又生动,看得人脸颊发烫,却又忍不住一页页翻下去。那种文字带来的感官冲击,和现在这种“听现场”的感觉,奇异地在脑子里混在了一起。
夜还长着呢。她叹了口气,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清晰。明天得去趟超市,买对好点的耳塞才行。不过……买了耳塞,就真的听不见了吗?那藏在夜晚深处、生动无比的人间烟火气,隔开了,会不会反而有点……可惜?
脑子里两个念头打着架,困意终于慢慢泛上来。在沉入睡眠的前一刻,模糊间,好像又听到隔壁传来一声极轻的、带着笑意的呢喃,像羽毛尖,扫过寂静的夜空。林晚在枕头上蹭了蹭,嘴角无意识地,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。这夜晚,可真够折腾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