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沣满的媳妇》高清
《沣满的媳妇》高清
这几天，村里头可算是炸开了锅。为啥？老沣家那个在外头打工的儿子，领回来个媳妇，叫小禾。这姑娘一来，就像往平静的池塘里扔了块大石头，那涟漪一圈圈荡开，止都止不住。
您要问了，不就是个新媳妇嘛，有啥稀奇的？嘿，这话得两说着。咱这地方，说偏不偏，说发达那可差得远。年轻人像候鸟，一茬茬往外飞，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。冷不丁来个新鲜面孔，还是这么个水灵、见过世面的姑娘，大伙儿的眼睛可不就跟着转嘛。
小禾这姑娘，模样周正，说话温声细气的，但眼里有股子劲儿。她不像有些新媳妇，头几天羞答答地不敢见人。她第二天就跟着婆婆下地了，挽起裤腿，动作虽生疏，却一点不娇气。晌午回家，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，树下坐着闲聊的婶子大娘们，目光唰地一下全聚过来。有夸她能干的，也有嘀咕“城里姑娘，装样子罢了，叁天新鲜”的。
老沣婶子心里也犯嘀咕。儿子提前打过招呼，说小禾主意正，让她多担待。可这“主意正”是啥意思？是好事还是坏事？她偷偷观察，发现这媳妇确实不一样。晚上吃饭，小禾不紧不慢地说，想把屋后那片荒着的坡地收拾出来，不种玉米了，试着种点城里稀罕的有机蔬菜，还说联系了以前公司的食堂，兴许能定点收。老沣叔吧嗒着旱烟，没吭声。老沣婶子心里直打鼓：这能成吗？咱祖辈都是种粮的，那坡地薄，能长出啥金贵菜？
日子一天天过，小禾还真就干起来了。她没蛮干，先让沣满从网上买了些书和资料，自己琢磨，又跑去镇上农技站问了几次。慢慢地，那片荒坡真变了样，一小畦一小畦，整整齐齐，绿的紫的，看着就喜人。村里人从好奇张望，到偶尔搭把手，再到有人腆着脸来问“这苗哪儿买的”、“咋防的虫”，小禾都笑呵呵地答。
您看，这事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儿。小禾带来的，不光是种菜的新点子，更像是一股子活水。她说话做事，有种不疾不徐的节奏，尊重老的规矩，但又悄悄注入新的想法。比如，她劝婆婆别总腌那么多咸菜，吃多了对身体不好；又比如，她教公公怎么用智能手机看天气预报、查菜价。老两口从最初的抵触，到将信将疑，再到后来，老沣叔甚至会指着手机屏幕说：“嘿，明天有雨，得赶紧把薄膜盖上。”
当然啦，摩擦也不是没有。为摆酒席的规矩，为走亲戚的礼数，小禾和婆婆也有过几句不痛快。但小禾从不硬顶，她往往是先听着，过后找个轻松的时候，用别家的事做例子，轻言细语地说出自己的看法。一来二去，婆婆也觉得，有些老理儿，好像是可以变通的。
最让村里人改观的，是夏天那场急雨。雨来得猛，好多人家晒的粮食都没来得及收。小禾家那片菜地地势低，眼看要淹。没想到，小禾早前就让沣满挖了条浅浅的排水沟。沟不深，却顶了大用，菜地保住了大半。雨停后，邻家受了损失的婶子来看，看着那些水灵灵的菜，叹了口气，又半开玩笑地对老沣婶子说：“你呀，真是捡到宝了，这媳妇心里有谱。”
现在再提起“沣满的媳妇”，大伙儿的语气都不一样了。不再是纯粹的好奇或议论，多了几分佩服和亲近。她像一颗被风吹来的种子，落在这片土地上，没有格格不入，而是慢慢地扎下根，抽出属于自己的新芽，还不知不觉地，让周围的土壤也松动了一些，透气了一些。
老沣婶子如今常挂在嘴边的话是：“让小禾弄去吧，她懂。”这话里，有放手，有信任，或许还有那么一点骄傲。夕阳下，常常能看到婆媳俩在菜畦边忙活的身影，一个经验老到，一个想法新鲜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那片曾被看作“瞎折腾”的菜地，如今郁郁葱葱，成了村里一道别致的风景。而这道风景，似乎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，这个家，这段日子，正在变得不一样，变得更加“沣满”起来。这“沣满”，不只是粮仓，更是日子里的那股子活泛气和希望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