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伦贝尔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草原小街百元情缘
我是在一个飘着羊膻味的傍晚走进这条巷子的。呼伦贝尔的巷子不像江南那样婉约,两旁是低矮的砖房,墙皮被风雨啃得斑驳。有个穿着褪色蒙古袍的老人蹲在墙角,手里捏着马头琴的弦,琴声断断续续的,像被风撕碎的云。
巷子深处有家小旅馆,招牌上的字都快掉光了。老板娘是个脸颊红扑扑的蒙古族大姐,她伸出两根手指:“住一晚,两百。”我愣神的工夫,她已经把钥匙塞进我手里,“看你这模样,是来找故事的?”
草原小街百元情缘
第二天我在巷口晃悠,遇见了其其格。她蹲在石阶上卖奶茶,铝壶擦得锃亮。“叁块钱一碗。”她眼睛弯弯的,像月牙泉。我每天早晨都去买奶茶,就为了多站一会儿。直到第五天,她突然说:“你要是没事,帮我看着摊子?我去给奶奶送药。”就这么着,我成了临时看摊的。
后来熟了,她带我去草原深处。摩托车的轰鸣惊起草丛里的蚂蚱,她突然放声唱起长调,歌声飘出去很远。傍晚我们坐在山坡上,她指着远处说:“你看那些蒙古包,像不像撒在地上的星星?”那时我才知道,她阿爸去年走了,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。
有天夜里刮大风,其其格跑来敲旅馆的门,浑身湿漉漉的:“奶奶哮喘犯了,我得去镇上买药。”我二话没说就跟去了。摩托在草原上颠簸,她后背在发抖,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。回来时天都快亮了,奶奶睡安稳后,她蹲在灶台边熬奶茶,火光映得她额头上全是汗珠。
我要离开的前一天,其其格神秘兮兮地让我闭上眼睛。再睁开时,她捧着条蓝色的哈达:“这是我阿爸留下的,给你。”我摸遍全身,只找到二百块钱塞给她。她突然哭了,又笑了,最后把钱仔细折好,揣进蒙古袍最里层的口袋。
现在我还时常想起那个早晨。雾还没散,其其格站在巷子口挥着手,身影越来越小,最后变成草原上的一个黑点。那条哈达我始终带在身边,每次摸到柔软的布料,就想起呼伦贝尔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。不是买卖,是两个年轻人笨拙地,想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对方。
去年其其格寄来照片,她在镇上开了家奶茶铺,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。照片背后用铅笔写着:草原小街百元情缘,原来指的是那份情谊,比草原还辽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