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汉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镇百元情感故事
老陈蹲在广汉老城区那家修车铺门口,手里的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水泥地。午后的太阳把柏油路面晒得发软,空气里飘着机油和栀子花混在一块儿的怪味儿。他望着马路对面那家新开的奶茶店,玻璃门后头,穿粉裙子的小姑娘正笑着给客人找零。
“两百块。”老陈嘟囔了一句。上周叁他也是这个时候来的,铺子门口停着辆掉漆的电动叁轮,坐垫破了,用透明胶带粘着。穿粉裙子的女孩从店里出来,递给他一杯冰镇柠檬水。“天热,师傅喝口水。”她声音轻轻的,像夏天井水里泡着的西瓜。
邻镇那些事儿
老陈有个远房表侄在金鱼镇干活,就是邻镇那边。表侄爱喝酒,每回灌多了就开始说胡话,说他们那儿有个开理发店的寡妇,四十来岁,手艺不怎么样,可镇上男人都爱往她那儿跑。“剪个头十五,要是再加一百,她能陪你聊俩钟头。”表侄红着眼睛笑,“不是那种事儿,就说话,说家里老人孩子,说地里收成。”
老陈当时听着没往心里去,现在突然想起来了。他盯着奶茶店那个身影,心里琢磨着,这姑娘是不是也从邻镇来的?听说那边好多年轻人都往广汉这边跑,毕竟城里机会多些。
那杯柠檬水的味道他现在还记得,酸里带着点儿涩,糖放得不多。女孩找零时手指碰着他的掌心,凉凉的。老陈今年五十二了,手上全是机油洗不掉的黑印子。
第二天他又去了,这次是下午四点。女孩还在,正踮着脚够柜顶的纸杯。老陈帮了她,很轻松就取下来了。作为感谢,女孩又给了他一杯柠檬水,还是没要钱。
“您在对面修车?”女孩问。老陈点头,突然注意到她眼角有颗很小的痣,像不小心溅上去的墨点。
“广汉这边活儿多吗?”
“还行,”老陈说,“比你们邻镇强点儿?”
女孩笑了:“您怎么知道我是从邻镇来的?”
老陈没回答,他心里正数着兜里的钱。今天出门时带了叁百,修车收了八十,现在总共叁百八。要是给她两百,自己还剩一百八,够撑到下周。
两百块能买什么
在广汉,两百块能加半箱油,能给儿子买双运动鞋,能请叁个工友在夜市吃顿烧烤。老陈从来没想过,两百块也能买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。
第五次去奶茶店时,老陈把两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百元钞票放在柜台上。女孩愣住了,眼睛睁得圆圆的。
“这是...”
“我...”老陈喉咙发干,“就想有人说说话。”
女孩盯着那两张钞票看了很久,然后慢慢地推了回去。“我们这儿最贵的奶茶二十八,”她说,“要是想聊天,买杯奶茶就行。”
老陈站在那儿,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。他想起表侄说的那个理发店寡妇,想起邻镇百元情感故事,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,只是他搞错了方式。
后来老陈还是常去奶茶店,每次点一杯柠檬水,坐在角落里看女孩忙活。有时她会过来聊几句,说邻镇老家种的枇杷熟了,说广汉的房租又涨了。老陈就听着,偶尔插一两句话。
有一次女孩问他:“您那天为什么给我两百块?”
老陈看着窗外自己的修车铺,憋了半天才说:“我就想试试,在广汉这个地方,两百块钱能不能买到点儿像样的温暖。”
女孩没笑他,只是安静地把柠檬水里的冰块搅得哗哗响。“在邻镇,一百块就够让人陪你掉眼泪了。”她说,“但在广汉,二十八块的奶茶就能换个人听你说话。”
老陈现在明白了,有些东西标着价,其实不值那个数;而真正珍贵的东西,往往便宜得让人不敢信。他修了二十年车,习惯了一切都有价码,换个轴承八十,补个胎叁十。直到那杯二十八块的柠檬水让他明白,人和人之间的那点儿暖意,不该放在秤上称。
秋天快来的时候,女孩辞了工作,说要回邻镇开自己的奶茶店。老陈帮她修好了行李箱的轮子,没收钱。临走那天,女孩送了他一个保温杯,里面装着自制的柠檬水。
老陈现在还留着那个杯子,偶尔泡点茶叶。他知道了,在广汉附近,有些情感故事不需要两百块,在邻镇,也许一百块也太多。真正的东西,往往就是一个二十八块的下午,和一杯酸涩回甘的柠檬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