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初恋 小兔兔的感受
被初恋 小兔兔的感受
我到现在还记得，那天下午阳光透过教室的窗，把空气中的粉笔灰照得清清楚楚。她坐在我斜前方，马尾辫用一只白色小兔造型的发绳扎着，那两只兔耳朵随着她记笔记的动作轻轻颤动。我的心跳，好像也跟着那节奏，一下，一下，撞着胸膛。
那时候哪懂什么叫喜欢啊。就是觉得，看见那只小兔兔，心里就莫名地高兴，像揣了个暖水袋，咕嘟咕嘟冒着开心的泡泡。她回头借橡皮，手指碰到我的指尖，我都能愣神好半天，耳朵根烧得厉害。那只发绳上的小兔子，红红的眼睛，傻乎乎的表情，成了我青春记忆里最鲜明的图腾。我甚至偷偷去小卖部，想买个一模一样的，攥在手心里，又觉得不好意思，最后悄悄放回去了。
后来我们真在一起了，像所有笨拙的初恋一样。分享一副耳机，在操场一圈圈地走，话不多，光是听着同一首歌，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。我给她起了个外号，就叫“小兔兔”。她佯装生气，眼睛却笑得弯弯的。那时候觉得，日子会永远这么晴朗下去，那只小兔兔，会一直蹦蹦跳跳地，留在我的生命里。
可年少的感情，脆弱得像清晨的露水。高考像一阵大风，把我们吹向了不同的城市。距离拉扯着电话线，沉默渐渐比话语还多。最后一次见面，是在车站。她头发上已经没有了那只小兔发绳，换成了更成熟的款式。我们说着“常联系”，但谁都明白，有些东西，已经不一样了。
分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，我有点怕看见兔子。商场玩偶柜台的兔子，朋友微信头像的兔子，甚至菜单上的“兔丁”两个字，都能让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那只小兔兔，好像成了我心里一个敏感的开关，不经意碰一下，回忆就哗啦啦地涌出来，带着那时阳光的温度，和后来离别的涩。
有人说，初恋是教你什么是“爱”的老师。我觉得不对。它更像一个懵懂的刻度，在你还不知道心能跳多快、痛能有多深的时候，给你第一次剧烈的震荡。它不系统，不成熟，甚至有点莫名其妙，但那份纯粹的慌乱和喜悦，后来再难复刻。你通过那个人，第一次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心跳。
前些天整理旧物，翻出一张毕业照。她在人群里，笑得很浅。我盯着看了很久，惊讶地发现，心里那片曾惊涛骇浪的海，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平静的湖。那只曾经让我无处安放的“小兔兔”，如今蹲在记忆的草原上，成了一个温暖而遥远的坐标。它标记着我最初心动的方向，也标记着我从那之后，走过的长长路程。
原来，被初恋的感觉，到最后，不是拥有，也不是失去。是它把你生命中的某一段时光，用一种独特的符号——比如一只粗劣的塑料小兔——轻轻地、永久地盖了一个章。往后你经历山河，盖章的那一页纸或许已微微泛黄，但你知道，它是你故事的开始，是你之所以成为你的，最初的那一缕风。